他選中的這幾款,價格實在讓人不敢恭維,靳言的性格白敬也清楚,太貴重反而是負擔。就
把手搭在李書意後腦勺上,手指輕輕梳理他柔軟的頭髮,道:“嚴維以前也玩這個,我明天
問問他。”又跟李書意說靳言這樣的年輕人都有喜歡的車手,追求同款或者簽名版,不必挑
著最貴的買。
他要不提嚴維,李書意還差點忘了一件事,他昨天正巧就碰見了嚴維。
大概是宋瀟瀟那事讓他始終耿耿於懷,忍不住想為自己的兄弟多說幾句好話,抓著李書意苦
口婆心稱讚白敬多麼深情時,一個不小心說漏嘴,把那次他往白敬房間裡送人白敬又給送出
來的事說了。後來乾脆破罐子破摔,為了表現白敬有多堅定,多經得住誘惑,把那小情人的
臉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簡直男人看了要流淚女人看了要癲狂。
李書意聽了半天,醋沒吃著,白敬的深情也沒顧著感受,一心好奇這位小情人到底有多好看
。
本來以為自己要被興師問罪的人聽了他的問題,又是失落又是好笑,答:“記不清了。”他
沒騙李書意,的確是記不清了,倘若當時那人的神態動作不是剛巧撞了李書意,他也不會注
意到他。
李書意覺得這答案很是無趣,想了想,找了個心裡的最高標準出來:“比甯越還好看?”
白敬手上的動作一頓,不說話了。
李書意看他神情都變了,一時無語。他提甯越真沒什麼別的意思,心裡也沒芥蒂,就是順嘴
作了個對比。甯越本來就長得好,他也不能因為人家過去是他情敵就不承認這個客觀事實吧
。
他從床上坐起來,想到什麼,正經著臉問:“你還跟寧家僵著?”
白敬也跟著坐起來,握住李書意的手指,拇指指腹輕輕蹭他指甲上的小“月牙”,垂下眼嗯
了一聲。
“你也差不多得了,寧老爺子跟你爺爺是什麼交情。”李書意由著他玩自己的手,皺眉道。
他當時也是自亂陣腳,才著了甯越的道。現在想起來,那能叫什麼手段,頂多就是些爭風吃
醋的小伎倆。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成天在白敬面前哭訴當時被欺負了,要白敬給他報仇?
都是生意場上的人,遲早都會碰面,大家有錢一起賺,互惠共贏不是更好?拿他李書意擺在
中間作為決裂的理由,他也沒覺得這是什麼殊榮。既然他都已經不在乎了,為著老一輩的交
情,也用不著把事做絕。
白敬聽完他的話,沉默許久,突然輕笑了一下:“我以前希望你少管我,現在你好像真的不
怎麼管我了,還能這樣冷靜理智地權衡利弊……我為什麼一點也沒覺得高興呢?”
李書意一時語塞。他並沒有刻意想去“理智”,正因為如此,反倒解釋不出來。
睡覺時,白敬從後面把他圈進懷裡。李書意久久未能入睡,中途想去上個衛生間,剛剛把白
敬的手拿開,抱著他的人瞬間驚醒,一下坐起身來抓住他的手腕。
李書意跟他對視,直到對方眼裡的慌張慢慢沉寂下去,才道:“我去衛生間。”
白敬這才略顯猶豫的,一點一點鬆開了手。
李書意想了一夜,天色未亮就做了決定。
吃過早餐,趁著今天週末,他讓司機備好車,說要帶白敬去個地方。
一路上白敬問他他也不吭聲,等到了目的地,下了車,他都走出去幾步了,白敬卻還站在車
旁不動。
現在是冬天,這裡雖也種有不少常綠喬木,但周圍的景象還是顯得有些清冷蕭瑟。
李書意站在臺階上,轉頭看白敬,讓他快點。
白敬一怔:“我可以上去?”
李書意被他氣笑了:“不然我帶你來這裡看風景?”
說完就回身接著往上走,也不管後面的人跟不跟上來了。
他回金海後單獨來過一次,跟他們說了這半年自己復健的情況,還說了李念,其他的就沒提
了。
他在墓碑前站定,不遠處的人露出遲疑的表情,腳步躊躇。
李書意不耐:“他們即使不喜歡你,不願我跟你在一起,也開不了口罵你,你怕什麼?趕緊
過來!”
白敬這才終於站到了李書意身邊。
他不是怕,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出現在李文卓和李文英面前。哪怕李書意自己都釋然了,可
這人昏睡在墓碑旁的畫面,像烙印一樣刻在他腦海裡,想起來便心如刀絞。
他尚且如此,如果真的有在天之靈,那麼當時親眼看著李書意的李文卓和李文英會多難過悲
傷,白敬不敢想。
“爸,姑姑,這個人……你們以前也見過,也知道當初是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
……
“不過這種事情本來就講個你情我願,我也不能說以前他不喜歡我,就全是他的錯。現在我
們在一起了,一切都挺好的。”
……
“以後我每年都帶著他來,也許他會一直都在,也許中途會是我一個人來,也說不定會換另
一個人跟著來……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好好的,你們別擔心。”
白敬一直聽著李書意說話,整個人都僵在原地,等李書意的話音停了很久,他才有些艱難地
開了口。
先是跟著李書意叫了一樣的稱呼,然後緊張地蜷起手指,低聲道:“我以後……不會再讓他
一個人了。”
其他的,道歉也好,承諾也罷,都是無濟於事的空口大話,說了也沒意義。要等他和李書意
都老得走不動了,他才有資格在他們面前,去解釋,去請他們原諒。
本來白敬以為到這裡也就結束了,李書意肯把他帶到這裡來,肯在他父親和姑姑面前承認自
己,已經是他過去想都不敢想的奢望了。誰知這人又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遞到他眼
前。
白敬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看向李書意,嘴巴動了動,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李書意挑眉:“怎麼?不想我戴了?”他說著,就打算把東西收回去,“那就算了。”
白敬立刻攔住他,動作慌亂地把盒子拿到手中,從裡面拿出戒指。因為手顫得太厲害,他又
用力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才握住李書意的左手,把戒指戴到他無名指上。
李書意輕嘆一聲道:“我們現在在一起,不是因為誰虧欠誰,誰要補償誰,所以你用不著對
我小心翼翼。若這不是一份平等的感情,它也長久不了。你母親說得對,愛是一件讓人辛苦
的事,我也不想重新去找一個人,從頭辛苦一遍……所以白敬,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