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傷心事，可以說來聽聽，我都快死了，我會把它們帶進棺材，不會說給別人知道。”

“死，死，死，你願意死你自己死去。”

白曉轉身坐起來，看到Jansen呆如木雞的表情時，她自己都驚呆了，她不敢相信她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來，Jansen落寞的表情讓她陡然產生一種無以復加的罪惡感。

“對不起。”白曉終究不是一個惡毒的人。

“沒關係。”Jansen低著頭，就像早晨牆角可憐的小貓。

“我不是故意的，當然，我還是不該說這麼惡毒的話。”

“我自找的，我是一個遭人厭的傢伙。”

“不，不，不過，你不該總是把死掛在嘴邊，因為……因為我也命不久矣，死對我來說是一個敏感的詞。”

“我無心的，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提死這個字。”

“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並且，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是必然，我想，只要我們抱有希望，明天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白曉突然發現，說服別人的時候，有時候也會讓自己突然明白許多事情，許多道理，別人說一千遍，自己一句也聽不進去，但是隻要從自己的嘴裡說出去，立刻就會變得通透。

“沒錯，沒錯，我是這麼想的……”

Jansen像是一下子引發了靈感，說個滔滔不絕，白曉簡直瘋了，這個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傢伙讓她瞬時陷入了抓狂。

不過，連白曉自己也沒覺察，這是她自從進到這個病房，乃至回到美國之後說話最為輕鬆的一天，生活如此無趣，今天突然有了一點活著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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