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被莫明其妙的捆綁著推進了審訊室. 幾個造反派頭頭猶如陰間的判官. 他們問李老師為什麼要惡毒攻擊偉大領袖? 李老師哭喊著說, 直到現在還不知道犯了什麼罪. 那個教工造反派頭頭說, 你剛才幹什麼去了? 李老師說, 在辦公室裡沒幹什麼. 頭頭說, 到辦公室之前呢? 李老師說, 去廁所小便了, 剛才不是遇到司令你了嗎? 那你在廁所裡講了什麼話? 我沒講什麼呀. 哼, 你還不老實. 小將們, 現行反革命分子不老實我們怎麼辦? 實行無產階級專政! 這時有人脫下了鞋子, 用鞋底打李老師的嘴巴, 有人用被砸壞了的課桌腿和凳子腳招呼到李老師的身上. 李老師嘴角的血滴到了掛在胸前的紙牌子上, 先是殷紅, 後來變成了紫黑. 李老師高喊著: 你們要我說什麼? 造反頭頭說, 你在廁所裡講了什麼話? 李老師說, 與某老師閒談, 他說這場運動不知什麼時候結束, 我說, 這要聽毛主席他老人家的, 毛主席說什麼時候結束就什麼時候結束. 造反頭頭問, 你當時在幹什麼? 我在小便. 後來又說了什麼? 李老師想了想說, 我還說結束了結束了. 造反派頭頭追向了一句, 你講這些話時手裡一直拿著什麼? 李老師想了一想, 嚇壞了,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了下來: 我當時握著生殖器, 是對偉大領袖的不尊敬, 我當時沒有想到的是將毛主席比成了比成了那個那個生殖器, 我罪該萬死…. 於是李老師當天被剃了鴛鴦頭關了起來. 他想不到自己小便小出了天上飛來的橫禍. 他不由得想起不久前一個本家的門房叔子因為拉肚子. 急急忙忙到茅缸上去拉屎. 順手拿了家裡桌上的一張舊報紙擦屁股. 被人發現了舊報紙上有毛主席的像. 最近被作為現行反革命分子抓去坐了牢. 而自己是知識分子, 性質要遠比那門房叔子要嚴重得多. 他越想越怕, 當天夜裡趁看守的人不注意, 爬窗子逃出了關押的地方, 心想, 就是死也要死到自已的家裡去. 他不敢直接回家, 躲在離家不遠的玉米地裡. 第二天一早, 他看見造反派到他家搜查後走了, 看看周圍沒人, 老婆不知道他惹了大禍, 早上照常到生產隊上工去了. 在縣城上高一的女兒食宿在縣城的她姨家. 家中空無一人. 他溜回家後一根繩子在床前的二粱上上 了吊. 中午女人回來後呼天搶地的哭起來. 李老師的死換來了畏罪自殺的罪名. 女人從此成了寡婦. 原來一家四口, 現住在家裡的只剩下錢寡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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