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9-09 06:34:47

二八二 阿勝的謊言通常人的一些生理或者不正常的行為舉動，都會有一系列說法，比如打噴嚏，有句老話叫做一想二罵三惦記，我不明白有一回我連打二十多個噴嚏是什麼原因，我估計不會有那麼多惦記我的。還有家裡倒茶時如果發現茶杯內的茶葉豎起來了，就表明要有客到，並且有時確實挺準的。我看了眼那倆慵懶散在地上的鞋帶，心中百感交集，這是意味著我祭拜時候腦中浮現的那倆人都在想我呢，還是，預示著都要離我而去？這個問題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終於明白當時給我的答案。低頭默默繫上鞋帶，阿勝見狀便很好奇的問我：“你鞋帶啥時候開的啊。”我站起身指指身後：“我說讓裡面那二位神仙給解開的，你信麼。”回去時候我騎的很有風采，油門一下幹到底，如風暴一般往前方捲去，我臉上被過往的風沙砸的生疼，可我沒有一丁點減速的意思，拿出我小學三年級時被交警追擊的氣勢，直直往鎮上飛去。阿勝沒說話，但他的手一直在緊緊摟住我腰，恨不能把手插進我褲襠裡找把手。下車後阿勝腿有點哆嗦，他重重喘息了兩口又狠狠吐了口唾沫：“太他媽要命了，你還怪我騎的快，你都快把摩托當火箭開了好嗎？”我將鑰匙扔給他：“我不是怪你快，去的時候我是怪你不找好路騎，顛的慌。”“那你回來不顛嗎？一樣的路。”“我看到不平的路就抬屁股，當然沒事。”“我去廁所……”望著快被我墩出屎的阿勝，心裡頗為高興，有時候，一丁點兒甚至不是故意而為之的惡作劇會讓人心裡很舒暢。到家裡跟阿勝看了會電視後我對他表達了我要離開的意思，阿勝眼神裡的不捨不是假的，我很好奇倆人相識短短一天，他怎麼可以有這種狀態，而我自己想了下，我心裡也有絲絲的不捨，這或許是萍水相逢的感動。可我終究沒走成，在我跟阿勝道別離開他們家幾十米時，我看到有四五個氣勢洶洶的小夥子跟著一箇中年人走進了阿勝的家，沒給自己思考的時間，我揹著包折返回阿勝家，進去時候我看到阿勝正一臉憤怒的站在他們面前，當他看到我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忙拿眼神示意我趕緊離開，我搖搖頭走了進去，那幾人一看就是本地人，有著和阿勝類似的膚色和身高。我將包放在地上後站在阿勝旁邊，對面那個中年人看了我一眼就笑了：“阿勝，你朋友怎麼長的跟火腿腸似的。”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奶奶的，這造型看來還真顯眼，我很不滿的看了阿勝一眼：被你狗日的毀容了。阿勝好像沒有任何要爭論我這嘴到底像不像火腿腸的問題，他下意識的伸手把我往後一拽，衝那中年人怒道：“劉大，你別欺人太甚，我說過那些錢會還給你，我不是分批還了好幾回了嗎？”那個叫劉大的中年人和藹的笑了笑：“阿勝，我知道你是個老實人，我也不想欺負你，可這債已經欠了太久了，再不還就真不像話了吧。”聽完他的話，我露出一絲疑惑，看了眼劉大我問道：“阿勝欠你錢？”劉大轉頭看向我，然後他又沒忍住笑了，我忍著氣等他跟我說些內容，他和那幾個年輕人笑了一番後衝我說：“年輕人，不知道最好不要多管閒事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老爹輸完錢後卷著他家那點底子就跑了，他媽也改嫁了，父債子還，我不找他要，難道去找政府要？”我扭頭看了眼阿勝，我記得他告訴我他父母都在外地打工，沒想到是這般田地，望著阿勝緊緊抿起的嘴唇和握緊的拳頭，心理面突然難受的緊，這麼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夥子，竟然要承擔這麼多本應不屬於他的擔子，這些日子他是怎麼過來的。阿勝像是一個剛被揭破謊言的孩子，憤怒而又羞惱，他指著門口一字一頓道：“你們給我滾出去，錢的事我慢慢會還清。”“你拿什麼還？”劉大後面一個黑臉青年質問道，“連你妹妹你都養的困難，你拿什麼還錢，一年才還了五千塊錢，那三萬要等到什麼時候。”阿勝憤怒的眼神中含著一絲無助，他繃起臉沉聲道：“你們不用管我拿什麼還，我早晚會還清的！”劉大看了眼四周搖搖頭道：“如果有辦法讓你還債，你肯麼。”阿勝眉毛挑起問道：“什麼辦法？”劉大呵呵一笑道：“這個辦法對你根本沒壞處，那就是我有個親戚呢，想養個女孩兒，你又帶著個累贅妹妹，還不是親生妹子，不如索性把你妹妹讓別人養著好了，省的自己跟著遭罪，你說對麼。”阿勝聽完之後眼睛立馬就紅了，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眼球暴漲的血絲和怒氣，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伸手抓住劉大衣領：“你他媽還是人嗎！啊！我弄死你！”說著阿勝就要動手，可劉大身後那四個青年早已走上前橫腰將阿勝拽開，阿勝勁兒很大，四個人一起使勁才將他弄到一邊兒。劉大伸伸手整了整自己衣角，剛才的和顏悅色已然消失，他指著阿勝冷笑道：“別給臉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要想搶走朵朵，你有能力抵抗麼。”阿勝被四個人按住還在使勁反抗著，四個人險些按不住他，“劉大，你只要敢那麼做，我他媽這輩子都要你命！！！”阿勝聲嘶揭底的聲音傳來，我聽明白了兩個詞：憤怒，無助。地上有個年輕人一隻手絲絲按住阿勝胳膊，被阿勝猛的一拉一頭栽了出去，劉大也怒了，他衝阿勝罵道：“不知好歹的臭癟三，阿天，你們幾個給他點厲害。”被稱為阿天的瘦個子青年聞言點點頭，然後一把按住阿勝脖子，另一隻手舉起來作勢就要砸下去，奶奶個哨子，在我眼前你還能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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