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花板上好像真的有什麼影子在滑動？

石榴的睡意一下子沒有了，她抓緊了被子，緊張地看著天花板，那上面本來被窗外的燈光映出斜長的田字格窗欞，像整整齊齊的田，現在卻有兩隻巨大的黑色尖耳朵的影子輕輕地掠過。

“是狐狸精？”石榴想起外婆講的故事。可是城裡怎麼會有狐狸呢，她覺得自己換了個新環境，把膽子反而扭扭縮縮地弄小了。

但總有那麼一絲不安在心頭拂之不去，她披起了表姐的外衣，躡手躡腳走到門口，回頭看看錶姐睡得正香，輕輕地推開了宿舍的門。

寶凝齋給員工準備的宿舍是租用的店鋪背後的房子，因為銷售的是貴重商品，所以對安全方面特別留意，除了店內派有專人值班而外，員工的住處離單位近些，真有什麼事也好叫個人。所以那走廊的盡頭，通向的是寶凝齋。

走廊上沒有一個人，屋頂上微弱的光線忽明忽暗，房東為了省錢，安裝的燈是儘可能最小瓦數的。穿過走廊的風冰涼如水，從左至右溜過石榴的身體，她打了個寒噤，然而還是順著走廊向寶凝齋方向走去。

她記得那兩隻耳朵是向那個方向移動的。

今天晚上應該是陳鋒——那個一直站在門口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著她的小夥子值班，男人值班，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寶凝齋裡的燈光亮著，看來陳鋒還沒有睡，石榴放心地鬆了口氣，卻又有隱隱約約的失望。莫非是我眼花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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