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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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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5-26 17:17:31

馮樂上大學那會兒經常說他姐姐,說姐姐對他有多好,是他第二個母親。馮樂每次回老家,他姐姐都要捎些東西給我。我也感念她對我的好。馮樂說這世界上有兩個人對他最重要,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他姐姐。他爸爸常年在外面流蕩,掙不來錢,從小讀書都是他姐姐打工供他的。他媽去世時他剛好十歲,他姐姐十三歲,當時他讀小學五年級吧,姐姐為了供他讀書,那麼小的一個丫頭就起早貪黑地開飯館,常有些當地的小混混吃了不給錢,成日欺負他們姐弟倆。馮樂為了保護他姐姐,沒少捱打,姐弟倆經常抱在一起哭。馮樂說起這事情就咬牙切齒,說看著吧,以後有這幫雜種好受的。

後來馮樂考上了大學,學費老高,他姐姐也沒辦法再供他了。他的生活馬上陷入了絕境,經常捱餓,不過這也是我慢慢才知道的。剛開始他老裝,直到有一次,他宿舍的哥們告訴我真相。說他餓了兩天了,死要面子,也不接受哥們的幫助。我一聽心裡就揪緊了,馬上讓他幾個哥們把他從宿舍拽下來,死樣活氣的。我又心疼有氣,拉著他吃了頓飯,不由分說地硬給了他三百元,我數落他,我說咱們都耍朋友了,你就不能坦誠一點。他感動得淚流滿面,說餘靜,我會記住今天的。到時候我加倍償還你。我說別扯這些了,只要你以後對我好就行了。也就是那天,他才把他的家世一五一十地說給我聽。那時我們才好上十來天。之前他說他父母都是幹工作的,跟我約會也經常保持禮節,老愛跟我談些文化之類的事,這人懂得很多。那時候他在我印象中是一個從在在蜜罐子當中長大的小草。那天他便說邊哭,說他爸爸沒責任感,又懶散,常年在外只顧一個人逍遙不顧家,還和一個女的經常胡搞,他媽媽一個人養活兩個孩子還要供讀書,累成大病了也沒錢看,結果就病死了。死的時候正是夏天,屍體停得都發臭了,他爸爸才趕回來,花了幾百元草草安葬了。多年了,提起他媽,他爸爸就心疼,是心疼那幾百塊錢。馮樂說他心裡其實恨死了爸爸,他從來就沒有感受過父愛,父親這個字眼對他的感覺很陌生。在他印象中,父母總是不斷滴吵架,爸爸被惹急了就壓住媽媽往死打,正個童年都充滿了黑暗和血腥。聽到他的事,我感到很震驚,不由得也哭了。他說我就是這樣一個人,這就是真相,我不該騙你,咱們還是分手吧,你跟著我沒好下場。我說別胡說了,我不會走的。他說你都看到了,我這個大學說實話也真不知能不能讀出來,說不定哪天,我就走了。一聽這話,我忽然就擔心起來,擔心哪天他就消失於茫茫人海,他這麼可憐,受別人的欺負怎麼辦。不,不能,我不能失去他,我要保護他。我將他緊緊地抱在懷裡,說你別這樣,我要你答應我,你永遠都別離開我,你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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