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朝王餘走去。
“你幹嘛?”王餘盯著她身後搖晃著尾巴,屁顛屁顛的跟上她的薩摩耶,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個預感很快就成真了。
謝依雲蹲下身,目光在王餘身上一寸寸打量,無端讓他泛起了一股驚恐:“我認真的說,咱們是不可能的……嗯?”
謝依雲一把抽出他口袋裡的眼鏡,伸手幫他戴上。
浮誇的表情僵硬在王餘臉上,兩秒後轉為了冷淡。
“麻煩你扶我上樓。”他推了推眼鏡,語氣平淡:“剛才好像傷到肋骨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不亂動了。”
多麼靠譜,多麼疏遠,多麼冷淡的聲音啊!充滿了安全感,讓謝依雲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迴歸到了她所熟悉的和王大夫對話的場景中。
不過……
謝依雲看了眼王餘的身高體重,又看了眼自己,不像是能抱起他衝上二樓的樣子。
話又說回來了,既然他動不了,那為什麼剛才不讓戈老師揹他上去呢?
許是謝依雲的表情透露出了這一點疑惑,王餘推了推眼鏡,加重聲音重複了一遍:“所以,麻煩你了。”
“哦哦。”謝依雲回過神,遲疑著上前,一時不知道該擺出什麼姿勢來,而在她身後已經虎視眈眈了許久的薩摩耶,覺得終於到了他出場的時候。
他一個猛撲,越過謝依雲,一頭栽進了王餘懷裡,幫他傷上加傷之後,才歡快的衝謝依雲邀功:“汪!”
謝依雲盯著臉上驀然一白,像是受到了劇烈衝擊的王餘,又看向朝她猛搖尾巴,高興的不得了的薩摩耶,由衷泛起一股心虛。
衣襬被輕輕扯了扯,她轉頭看去,獅子貓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她身後,前爪輕勾著她的衣襬,等她轉頭看向她,才矜持的鬆開手,舔了舔爪子,將目光投向臉色愈發慘白的王餘,平靜的湛藍眼神中,泛起幾分狡黠的光芒,讓被注視人心頭一寒,油然生出對方是來伺機報復的可靠猜測。
牆角的王餘被一貓一狗龐大的身軀包圍著,無處可逃。
他抬頭看了眼身軀龐大,神情矜持的獅子貓,又看了眼從他懷裡抬起頭,露出鋒利犬牙笑得沒心沒肺的薩摩耶,深吸了口氣,伸手摘下了眼睛。
場面緊繃得像是下一秒就會斷裂,將事態發展滑向可怖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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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性引導
空氣沉默兩秒, 摘下眼鏡的王餘平靜掃過一貓一狗,在謝依雲不知該進還是該退的遲疑中, 神情倏然從平靜轉為了浮誇的疼痛。
“哎呦喂,我不行了,謝同學, 你這是想看著他們把你親愛的老師給弄死啊。”他將眼鏡往兜裡一裝,開始控訴謝依雲。
謝依雲無端鬆了口氣, 就好似有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消散在來臨前, 又好似有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悄無聲息的泯滅了。
她在王餘大呼小叫的背景音中,上前拽著薩摩耶拖出他的懷抱,偷瞄了眼臉色蒼白神情浮誇的王餘, 加大了聲音訓斥他:“怎麼能撲上去呢?你看看你的體型,再看看人家的體型……”
薩摩耶顯而易見的沒聽懂她的訓斥, 隨著謝依雲聲音的提高, 他搖晃尾巴的頻率也肉眼可見的變快了許多, 為她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而興奮不已。
說了半天,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的謝依雲, 停下了話,堅決的將他推到沙發後,跟王餘保持一長串的安全距離,才重新走回牆角。
一回頭,薩摩耶高高興興的跟在她身後,接收到她的目光, 還飛快的搖起了尾巴,興奮到整隻狗都虛化了。
謝依雲瞪了他半天,心累的嘆了口氣,覺得這不太行,她實在是無法在目前的情況下,同時完成扶王餘上樓以及讓粘人又毫無自知之明的薩摩耶不要干擾到她的雙向操作。
她轉回頭看王餘,貼心的為他列出了參考答案:“您看,要不我打個電話給校長?”
回想起他剛才打給校長的遭遇,她還特地強調道:“你的情況是真的不太好,校長要是知道了一定也會理解的。”
王餘看了眼她的表情,哼唧道:“我要是去養病了,誰看著你?”
謝依雲不由陷入了沉思:“我以為你是故意的……?”難道他剛才不是故意激怒獅子貓,為了逃避工作?
這個猜測十分符合謝依雲對他摸魚耍滑的性格認知,但萬萬沒想到,在這個身殘志堅……不對,身受重傷的時候,他居然還想堅守崗位?
謝依雲幾乎對他刮目相看,遂又提出了新的參考答案:“那我叫戈老師幫忙把你抬到樓上房間去?”
王餘又哼唧了一聲,雖然沒開口,但豐富且活靈活現的表情已然將他不情願的態度表達了出來。
那就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不過在那之前,謝依雲謹慎的跟王餘確定:“你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去醫院也是得到靜養的結果。”王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力道控制的很好,沒有內傷,就是肋骨估計有點裂了……”
他輕描淡寫的說出肋骨裂了的模樣,實在有點可怕,上輩子到如今都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的謝依雲,虛心問道:“這不是大傷吧?”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說呢?”王餘幽幽的看向謝依雲。
心虛感突然更強烈了。
謝依雲目光漂移了兩下,重新轉回了正題:“那……你來教我試探性引導吧?”她看了眼蹲在腳邊的薩摩耶,有些無奈:“我看看能不能把宇飛從完全獸化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不然他這個樣子,我很難順利的把你運到樓上去。”
運到樓上……
王餘對她的用詞表示十分不滿,才若有所思道:“這倒也是個辦法,不過完全獸化的擬獸和引導者在這種情況下,開始第一次試探性引導的話,不是一個好選擇。”
他瞄了眼傻乎乎衝著謝依雲笑的薩摩耶:“完全獸化濃度沒有抵達高危狀態的擬獸,可以自我緩慢的消減獸化濃度,進而從這個狀態恢復成正常形態。”
“一般情況下,我們是不建議第一次試探性引導發生在完全獸化的擬獸和引導者之間。”王餘靠著牆,靠譜了起來:“你別聽小戈那樣亂說,什麼剛好試試。”
“第一次引導十分重要,要是給彼此留下不好的印象的話,接下來的引導會十分困難,甚至嚴重點會造成心理陰影。”王餘揉了揉肚子,苦口婆心道。
“沒想到哪怕不帶眼鏡,王大夫也很靠譜嘛。”謝依雲忍不住由衷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