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一步:“我拒絕,我明明是客觀的發問,一點都沒有歧視的意思!”
“擬獸只是人類在不同狀態下的另一種稱呼,就跟同性戀,異性戀一般,不該用種族來界定……”身後慢悠悠傳來帶著鄉音的普通話:“剛才的問話違反了《擬獸人權法規》,說歧視一點沒問題。”
校長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他揹著手,在大太陽底下穿著一身跟昨日無異的衣服——長袖,還是兩件,絲毫沒有被炎熱的天氣所打敗,倒如同漫步在秋高氣爽的秋季,透著股乾爽。
唯一的正常人默默攥緊了手裡的冷飲,試圖挽留那股微弱的涼爽,不讓她產生置身火爐的錯覺,可惡,突然好羨慕啊。
校長環視了圈施工現場,點了點頭,和藹可親的誇杜宇飛:“沒有偷懶,很好。”他又抬頭看了眼大太陽,鼓勵他道:“爭取在太陽落山前把這裡的坑埋好,沒問題吧?”
“啊?可是……”杜宇飛偷瞄了眼一旁的謝依雲,想說些什麼。
校長一揮手,熟練的拎起了謝依雲:“對了,剛才你們在說什麼?我好像聽到什麼歧視性的話語了?”他低下頭看謝依雲:“是什麼來著?”
謝依雲還未察覺到其中隱含的威脅之意,在這個世界切真的生活了十八年的少年已經反應了過來:“保證把坑填好!”
謝依雲迷茫的看著突然充滿乾淨的杜宇飛,將狐疑的視線投向笑呵呵的校長。
校長得到了保證,就乾脆利落的拎著她往後一轉,打算把人帶回去。
一轉……嗯?手下的力道不太對勁。
想著手裡的小傢伙是個引導者,生怕用太大的力氣弄傷了對方,校長在察覺到手下力道不對的第一時間就停下了動作,低頭看向她。
謝依雲無辜的抬頭跟他對視了一秒,校長沒發覺什麼異常,怕對方再給他鬧出什麼么蛾子來,校長乾脆利落的拎著她跑路了。
只留下看著自己懷裡的飲料發呆的杜宇飛,在校長飛快消失的背影裡,反覆看了幾遍,才露出個格外燦爛的笑容。
云云是特地來給我送飲料的呢。
云云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女朋友!不,她是全宇宙最好的獨一無二的她!
突然動力十足的杜宇飛揣著飲料左右看了眼,沒找到能放飲料的地方,乾脆一隻手彆扭的拿著飲料,一隻手動力十足的刨起了土,將一個個淺坑填上——說來這坑真的很奇怪,刨坑刨的東一西一個就算了,旁邊還堆著土,怎麼看怎麼像是有預謀的……
*
“跟你聊點不適合他旁聽的話題。”校長摸出茶杯,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又摸出瓶冷飲,遞給謝依雲,才笑呵呵的道:“你們兩情況有點複雜,湊到一起就更麻煩了。”
“他不適合聽的話題……”謝依雲重複了一遍校長話裡的重點,挪著椅子飛快的往外退了幾步,跟對方保持著安全距離:“你的發言有點危險,我懷疑你想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
“就算裝作聽不懂也沒用哦。”校長喝了口茶,不為所動:“不過,我倒有點意外你們的關係……”他停頓了下:“既然這樣,我們還是先來說說杜宇飛吧。”
“他父親是犬系擬獸,母親是引導者,是一對十分典型的從引導關係轉變成夫妻關係的情侶,感情恩愛,生活穩定,杜宇飛的童年環境十分健康……”他停下來喝了口茶,才注視著不知不覺嚴肅起來的謝依雲道:“直到遇到你。”
謝依雲將那些多餘的情緒和反應從臉上褪去,她將椅子挪回到桌邊,捧著冷飲,默不作聲。
“他是跟你的同調度最高的同調物件。換句話說,如果你對所有擬獸都具有高同調度的話,那他就是會被你影響最大的那個人。”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校長語氣緩和了幾分:“當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年少慕艾,一見鍾情,你們年輕人不都喜歡這個嗎?”
謝依雲撩起眼看他,有些懷念謝楊玉女士,如果她在,一定會立刻攔在她面前,將一切不利於她的指證全部攔下,給她留下一片不受干擾的廣闊天空。
謝依雲情緒不高,也沒興致跟他細究:“您話說的太委婉了,就直說,是因為我跟他的同調度太高,才導致他不自覺的臣服傾向和心理防線崩潰。”
她瞥了眼笑呵呵的校長,不高興道:“又不是我想變成特殊的那一個的。我現在覺得您是在光明正大的歧視我。”這世界線怎麼就沒有保護引導者的反歧視法呢?太不公平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校長喝了口水,慢悠悠道:“說不定到最後,你會覺得其實特殊一點也沒什麼不好呢?”
謝依雲沒接茬。就這法律法規完善的世界,她還能靠著這個金手指發家致富不成?
相反,正因為這個金手指,她反而變成了高危物件。
校長看出她的不配合態度,慢悠悠繼續道:“不過杜宇飛的問題也不是不能解決。”
“只是在那之前,需要先確定我同調度的特殊性是吧?”謝依雲撩起眼看他:“這句話我都快倒背如流了,你們說了半天,倒是幫我確定啊。”
她捧著冷飲,一本正經的跟校長談條件:“不過要是我對擬獸的影響力沒有那麼大,你們不許再提我很特殊這種話。”
“我還以為現在的孩子知道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會很興奮呢。”校長笑呵呵的轉開了話題,壓根沒跟她談條件的意思:“如果真的跟我們最初判斷的不同,那起碼能說明那個小男孩真的是對你一見鍾情,我們也不用著急他目前的狀態了。”
他看了眼謝依雲無精打采的表情,樂呵呵的表情瞬間變成了嚴肅:“所以,趁著他不在,我們先來初步判斷下你的特殊性。”
聽起來今天不只是一場慣例的談話?還有實質性的行動?謝依雲抬起頭看他,倒是有些好奇他要怎麼樣來進行初步判斷——最直接也是最快捷的辦法,找一隻擬獸過來測試?
“戈言?”校長喊了聲戈言的名字。
“等會。”戈言的聲音從另一間房間內傳出。
謝依雲打起了精神,探頭探腦的看了眼,門虛掩著,看不到裡面的場景,但很快就被從裡面推開了。
戈言走了出來,手上拎著個眼熟的圓形艙體,透明的外殼,中間擺著粉紅色的小床,床上躺著一隻眼熟的倉鼠,正呼呼大睡,絲毫沒有想過自己即將遭遇什麼。
謝依雲左看右看,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忍不住轉頭問校長:“這是上次那隻……?”
校長點了點頭:“他從各方面來說都是最合適的人選,幾乎沒有殺傷力,又極為膽小……”
謝依雲打斷了他,開始懷疑對方的專業程度:“我記得我已經當著王大夫的面成功安撫過它了,就算是對照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