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了手。
謝楊玉提溜著謝依雲從椅子上站起來,謝依雲忙伸手跟他回握了下,她搖晃著對方的手,露出個軟綿綿的笑:“謝依雲……”她遲疑了兩秒,不知該為自己加上什麼字尾,最後只能無能的選取了“一個引導者”這種介紹。
戈言揚起個笑,收回手,將目光落在一旁的少年身上,再度伸出手:“你好,杜宇飛。”
杜宇飛抿著唇跟他握了握,一觸即分,飛快的收回了手:“你好,老師。”
戈言環顧了圈病房的環境,將視線落在他們方才注視的窗簾上,它被拉開了一半,露出底下的些許風景,另一半則依舊忠實的履行著自己的意味,遮擋著來自外界的陽光以及……注視。
奇妙的不同選擇,他有了個初步印象,才收回目光,坐到稍遠處的椅子上,才開口道:“我想,你對自己的特殊之處已經有所瞭解了?”
謝依雲在謝楊玉溫柔的注視下,乖巧回答著問題:“王大夫只說我的同調度比較高,其他的什麼都沒說。除此之外,我個人並不覺得我有什麼特殊的。”她停頓了下,語氣裡露出幾分笑:“不過我相信我是特殊的。”
不覺得但是相信?對自己抱有強烈的自信,而且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他做出進一步的判斷,繼續道:“因為這種特殊性十分罕見,所以我們目前也不確定你到底是否具備這種特殊……”他停頓了下,對方仰著頭看他,除去興致勃勃外,沒有露出其他情緒:“為了確定你的特殊性,我希望你們能提前入學,進行針對性的測試和訓練。”
“我能知道是什麼特殊性嗎?”謝楊玉忍不住出了聲,她看了眼似乎壓根沒有意識到情況的謝依雲,邁出一步,呈保護的姿勢攔在她面前。
戈言停頓了幾秒,看了眼杜宇飛:“全適應性高同調度。”
謝楊玉停頓了幾秒,楞是沒接上下一句話,謝依雲貼心的幫她問出了口:“這是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我們懷疑你對所有擬獸都具有極高的同調度,針對這一點,具體表現是對他們的安撫效果十分突出。”
杜宇飛意識到了什麼,抬頭看他,手指下意識的卷著衣角。
“不過還沒有進一步確認這一點,不確定這個全適應性的範圍究竟包括哪些擬獸,或者說哪個年齡段的擬獸,也不確定對某些特殊形態的擬獸是否有效……”他打著預防針,以免之後因為實際能力跟最初描述的差別過大,而讓對方產生心理落差。
然而謝依雲並不期待這個特殊性,她在瞭解到擬獸屬於弱勢群體,而引導者屬於整個社會的強烈警惕物件之後,就已經失去了期待值。
更不要說原本只負責一個擬獸的引導者都那麼被警惕了,如果她還能對多個擬獸起引導作用……那豈不是直接成為行走的高危物品?
所以謝依雲心中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些冷漠。不過這提醒了她,她那個需要小心呵護的男朋友。
她轉頭看了眼對方委屈巴巴的卷著衣角的小動作,伸出手順著對方的手臂,一點點劃到了他手掌上。
對方緊繃的身體顯得有些硬邦邦的,手心卻出乎意料的柔軟,他張開手,將她的手包裹在手掌中,瞬間得到了最好的安撫,只顧著朝她露出有些傻乎乎的笑,絲毫記不起方才那些複雜的情緒。
戈言看著他們的互動,為謝依雲加上新的定語,在乎自己同調物件的引導者,起碼證明了她柔軟又善良,富有同理心。
“這種特殊能治好嗎?”謝依雲被杜宇飛的笑閃了下眼,才若有所思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治好???
等等,這不是病啊!
戈言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這種嫌棄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完全感覺不到作為剛被挖掘的天才的驕傲!
他似乎察覺到了王餘之前跟他聯絡時,抱怨的話語裡的含義“難纏”“思維邏輯十分出人意料”“不要順著她的想法走,會被坑”“我覺得她肯定還是有哪裡不對”。
現在看來對方的水平絲毫沒有退步,堪稱精準概括了對方的特殊之處。
戈言在來之前,想過自己會面對怎樣複雜的場景,但從來沒想過會需要面對這樣的一幕——特殊的引導者,並不想成為特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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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詢意見
病房內的氣氛微妙了起來,源於突然沉默的戈言,以及露出擔憂模樣的謝依雲。
杜宇飛握著謝依雲的手微微用力,在沉默中,率先開口道:“云云是因為我嗎?”
謝依雲睜著圓滾滾的眼睛轉頭看他,小小的臉上,有幾分茫然,顯得她愈發好欺負,杜宇飛有些緊張的滾動了下喉結,輕聲道:“我不在意云云會不會有很多同調物件……”
他眼裡落滿星光,熠熠生輝,顯得那個小小的倒影好似被漫天星光包圍,如此獨特,甚至成為了他眼裡唯一的風景。
謝依雲實在承受不住對方這種眼裡只有你,我的世界為你點亮的眼神攻勢,稍側頭,避開了目光接觸,落在了他唇形飽滿的下半張臉上,唇上泛著淡淡的粉,自然閉合時,微微嘟起,看上去十分適合接吻。
謝依雲在這個念頭突兀出現後,認命的重新挪回視線與他對視。
起碼對方的眼神不會讓她產生某種負罪感,最多出現一種人渣的心虛感。
“我知道云云是我的……”他下意識停頓了下,在謝楊玉女士幽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之前,飛快的道:“引導者,就很開心了。”
他語氣認真,如果耳朵冒出頭的話,肯定也會不住晃動,表達他的誠懇:“我不希望成為阻礙云云無法變成最特殊的那個人的原因。”
“雖然你這麼說,我很欣慰……”謝依雲喃喃自語道:“但……我為什麼非要成為最特殊的那個人?”
她聲音大了起來,有些哭笑不得,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
戈言將目光從杜宇飛身上移開,落回到謝依雲身上,他有些意外——雖然這種意外感似乎出現了很多次,但他還是得說,他真的有點意外。
根據對杜宇飛的情況調查以及他入院後的病情報告來看,對方不應該會這麼說。
畢竟他可是一個對引導者依賴性過高且心理防線脆弱的擬獸。
他能做到這種地步,是因為情況恢復的很好?還是對引導者的依賴度下降了?或者是心理防線已經重新建立起舒適區?
戈言心裡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