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吹很久,還要小心面對頭髮堆在一個打結,溫知黎折騰半小時,放下吹風機回到臥室,手機已經開機。
螢幕被微信未讀訊息霸佔,溫知黎點開看,光是謝從述發過來的都有好幾十條,平均隔一分鐘就來一條。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只是在玩牌而已,輸了的就脫一件衣服。】
【就算你不信我也要說,我不喜歡男人。】
【是他們自己動的手,我牌技好,一件也沒脫。】
……
【回我訊息,溫知黎。】
【我沒辦法容忍你覺得我是基佬,我真的不是。】
【我跟你說,人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也是會騙人的,你要聽從你的內心。】
【現在馬上立刻,你捂著你的良心問,謝從述真的是基佬嗎?】
【我替你良心回答了:絕對不是。】
……
【溫知黎,我不是。】
【我不是基佬。】
【基佬不是我。】
【你又不是沒試過,你應該相信我。】
【算了。】
【開門,溫知黎。】
溫知黎一路翻一路笑,看到最後還在笑,笑了兩聲反應過來不對,回頭又看了一下,發現資訊來自半分鐘前。
【溫知黎:?】
【溫知黎:開什麼門?】
【書重寫:房間門。】
【書重寫:牛奶都快涼了,開門。】
溫知黎放下手機,拖鞋都忘了穿,跑到玄關開啟門。
謝從述也洗了個澡,穿著跟溫知黎同款的浴袍,懶懶散散地靠門框站著,手上拿著一個玻璃杯,杯子裡的牛奶隱約冒著熱氣。
這也太居家了。
溫知黎的眼睛看向別處,啟唇問:“你有什麼事嗎?”
謝從述自來熟地往裡走,等人都進屋了,溫知黎才回過神來,追上去扯他的袖子:“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牛奶,趁熱喝。”
謝從述把玻璃杯放在茶几上,自顧自坐在沙發上,整個做派給人感覺他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
“過來,咱倆聊聊。”
溫知黎好笑又無奈,走過去坐下,出聲提醒:“這是我的房間。”
“你今晚喝酒了。”謝從述見她沒動作,又把玻璃杯拿起來,這次直接送到了她的手邊,“自己幾斤幾兩沒數?非要折騰,身體難受不難受。”
這番話關切壓過責問,溫知黎不知是理虧還是別的什麼,竟沒反駁,反而結果玻璃杯,低頭安安靜靜地喝牛奶。
牛奶熱得剛剛好,入口不燙嘴,並且放了一點糖。
溫知黎喜歡喝熱牛奶,可又覺得腥,所以每次喝都會放一點糖來壓腥味,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小習慣,難為謝從述還記得。
沉默的時間有點久。
溫知黎喝完最後,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說點什麼。
“謝謝你。”
“香檳度數很低,我以為沒什麼的,太久沒喝了,習慣習慣就好。”
謝從述聽完卻皺眉,並不贊同:“你還要習慣?敢情今晚沒喝夠。”
溫知黎急於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什麼意思都不行,以後別碰酒。”
謝從述想起在房間跟謝斯若打電話說起的事兒,正好聊到這,順嘴就問了:“我姑姑說你去年動過手術,什麼手術?嚴重嗎?”
溫知黎不太想說,幾欲張口,卻是無言。
落在謝從述眼中就變了味,他以為溫知黎生過什麼大病,心一下子被揪起來,語氣染上不安:“怎麼不說話?上次你去婦產科是不是跟這個有關係,阿黎你到底——”
溫知黎出聲打斷:“不是什麼大毛病,就……卵巢囊腫,動過手術已經好了。”
說完,溫知黎站起來,顯然不想繼續聊這個,聲音地轉移話題:“那個,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謝從述沒有再往深了問,繞來繞去想到跑這一趟的正事兒,他輕咳一聲,清清嗓,說:“行,還有之前的事情,你別誤會,就只是玩牌而已。”
他不提還行,一提溫知黎想到那個場面又想笑,礙於謝從述還在自己面前站著,她只好強忍著,悶聲“嗯”了一下:“……哦,行吧。”
明擺著是敷衍,相信的成分也沒多少。
謝從述頭有點疼,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對前女友解釋這種事情。
“我真不是基佬,你別亂想。”
溫知黎點點頭:“你不用給我解釋,其實你是不是跟我都沒關係,我又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歧視你。”
“……”
還說不清了。
謝從述本來還想好好說話,眼下好好說話行不通,他深呼一口氣,幾秒鐘的功夫過去,他覺得自己並不適合做人。
謝從述輕笑一聲,走到溫知黎面前,彎腰與她平視。
“說起來,我的性向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溫知黎心跳加快,下意識要躲。
謝從述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伸手按住溫知黎的肩膀,俯身過去,在她耳邊輕吹了一口氣。
溫知黎身體僵住,耳朵霎時泛紅。
謝從述側頭看著她發紅的耳朵,笑意更甚,開口說了句下流話。
“我對男人起不了反應,對你,隨時都可以。”
“阿黎,你說我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
☆、第52章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這種時候, 誰認真誰就輸了。
溫知黎忍住羞赧大罵的衝動, 退後一小步,努力擠出一個笑來, 聲音聽著也是雲淡風輕。
“你有點高估自己了,技術不過爾爾,我哪能一直惦記著。”
一針見血, 直戳要害。
謝從述的笑意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僵住。
溫知黎總算感覺扳回一城,順勢對謝從述下逐客令:“我要休息了, 前男友你請回吧。”
謝從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行動的意思。
溫知黎也不想這麼跟他大眼對小眼乾站著,比誰能讓誰更尷尬。
“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謝謝。”
溫知黎撂下一句話, 轉身往臥室走。
今天因為年會化的妝比平時濃,卸完妝溫知黎就感覺面板乾燥緊繃, 正要敷面膜的時候,謝從述就來了。
溫知黎從隨身的化妝包裡拿出一張面膜,到梳妝檯前坐下,剛擦完水乳,原本應該離開房間的人懶懶散散晃進來。
謝從述什麼話也不說,就靠著牆,跟個沒骨頭的動物似的,滿臉“我不開心”地看著她。
溫知黎撕開面膜包裝給自己敷上,弄完這一切,謝從述還沒走, 她有點無語地問:“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你也想來一張前男友?”
謝從述現在特別聽不得這三個字,臉上的“我不開心”變成了“我特別不開心”。
“什麼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