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低頭打單,“卡布奇諾,紅茶,請問你要的另外那個咖啡是什麼?”
二憨奇怪地問:“你個賣咖啡的竟然不知道咖啡是什麼?”
店員瀕臨崩潰:“先生,我是問另外的這杯咖啡你是想要拿鐵、摩卡,還是炭燒,或者是藍山等?”
二憨撓了撓頭,道:“這麼複雜啊,那就炭燒吧。是跟吃燒烤那樣地在炭上烘烤嗎?”
店員的臉上肌肉急劇抽搐中,有氣無力地道:“先生,後面還有許多顧客在等著呢,如果您沒有其他需要,我就幫您下單:一個卡布奇諾,一個炭燒咖啡,一個紅茶,OK?”
二憨比劃了個彈指神功的手勢,道:“OK!”
片刻之後,二憨端著三杯咖啡返回桌子。
柳離奇怪地問:“你怎麼點了三杯?還有一杯給誰的呢?”
二憨鬱悶地道:“不是你要了一杯咖啡一個卡薩蘭奇的嗎?我還以為這卡薩蘭奇是甜品呢。”
柳離一口咖啡噴出。
對於二憨與柳離的這種相處關係,我曾經很無奈地道:“你倆啊,真的就是一個喝咖啡的,一個吃大蒜的,怎麼能湊到一起呢?”
不過算下來,撮合他倆的罪魁禍首就是我。那天,我看門鎖壞了,就跟二憨說:“去買把鎖吧,免得回頭門鎖死了,打不開。”
二憨領命而去。去往五金市場的路上,經過一個小公園。當時柳離正站在一棵樹下,跟朋友講電話,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二憨後來翻遍了唐詩三百首宋詞三百首,終於找到了一句詞足以形容初見時一剎那心驚動魄的感覺,那是周邦彥的《拜星月·高平秋思》:“笑相遇,似覺瓊枝玉樹相倚,暖日明霞光爛。水盼蘭情,總平生稀見。”很長一段時間裡,這都是二憨心底最深的甜蜜之源,以至於每次我和他發生矛盾與爭吵時,我就及時丟擲一句:“喲,瞧你這樣,柳離姑娘對你拋的那一個媚眼,真是暴殄天物哪。”瞬間,二憨所有的怒氣就全都煙消雲散,而變得眉開眼笑起來。我可以看到那些甜蜜就像發酵了的果漿,“咕嘟咕嘟”地往外冒著氣泡。這時的二憨,就會變成祥林嫂,摟著你的肩,或者是拉著你的手,笑得見牙不見眼,絮絮叨叨,“當時我走過去的時候,她掩著嘴輕笑,眼神裡啊,掉落了無數的星星,然後那些星星被慣性甩了出來,形成一條拋物線,以加速度撞到了我的臉上。我頓時覺得那些星星就變成了一顆顆煙花,璀璨綻放。而我呢,就是裝在煙花裡的火藥,‘砰’地一下炸開了。首先炸裂的是我的膝蓋。於是我腳一軟,就滑倒在她的腳下。”我以為,這是二憨寫過的最好的作文,可是這樣亂七八糟的描寫足以說明,IT男的腦溝真的都是直線,產生不了文藝女柳離那般九曲十八彎、迷宮一般的回形線。接下來的事情我實在無法再引用二憨的原話,否則我非要寫到手抽筋、眼抽筋、嘴角一起抽筋不可——一半是累的,一半是酸的。總之,柳離看到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二憨,嚇了一跳,急忙結束通話電話,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呢?”二憨的腦溝開始短路,“我,我,我出來買鎖……”柳離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我又不是賣鎖的。”我相信那一刻,二憨定然是腦溝中因為短路而火花四濺,中間夾雜著幾粒靈感的火花,“可是你把我的心給鎖死了,打不開。”柳離初步認定這是一場搭訕,不過作為文藝女,還是比較欣賞這樣的開場白。她再瞥了二憨幾眼。IT男的特徵便是“宅”,宅的言外之意就是終日難見陽光,於是長得像一顆豆芽菜似的,瘦瘦弱弱,白白嫩嫩,架上一個大眼鏡,那就像是一棵倒過來的豆芽菜——被分開的綠豆外殼便是眼鏡了。柳離有一個癖好,看到鮮嫩的東西就忍不住要用指甲去掐一下,比如說水蜜桃,比如說二憨。因此二憨在日後裡忍受了無數的掐,二憨美名其曰:“掐似你的溫柔”。柳離見二憨話說得順耳,人長得順眼,心便微微盪漾了一下。那時的二憨,愛情如德高防水一般,堵住了他大開的腦洞,在接下來的兩三個月裡,他智商不減,情商蹭蹭蹭地高速提升,於是順利將伊人拿下。
Loading...
未載入完,嘗試【重新整理】or【退出閱讀模式】or【關閉廣告遮蔽】。
嘗試更換【Firefox瀏覽器】or【Chrome谷歌瀏覽器】開啟多多收藏!
移動流量偶爾打不開,可以切換電信、聯通、Wifi。
收藏網址:www.peakbooks.cc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