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覺大師施展佛法的神通,用這半面鏡子,創造出了這個世界。這裡收容了所有,漂泊無倚的鬼魂。他們從此不用在陽世中,與生人相爭。”這時,謝鯤的面部肌肉,抽動著,漸漸開始扭曲起來,表現的十分痛苦。
“可生活在這裡的我們,就能因此,忘掉一切痛苦了嗎?”鏡夫人神色一動,“沒有用的。我們雖與陽世隔絕,但從陽世帶來的七情六慾,仍然在心頭日夜煎熬著我們。”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鏡夫人如此慟哭著,“就這樣不人不鬼的,直到永遠的盡頭。”
那灰濛濛的天,突然有幾處,出現了黝黑的影子。“那是什麼?”謝鯤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一句話,他看起來是在忍受著巨大的陣痛。鏡夫人也扭過頭去看,很奇怪的說:“那不是明覺大師,所用的真言麼?”
謝鯤掙扎著撐在欄杆上,細看那一段真言:“這正是我幾天前,為明覺大師所抄寫的。這正是我的筆跡。可是——”謝鯤舉起自己的手,翻覆的看著,“怎麼會這樣?”
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渾濁,身形都變得恍恍惚惚,輕輕搖動著。“噗、噗”一對獠牙,突然從嘴裡面冒了出來,又隨即縮回去;但眨眼間,就又冒了出來。臉上原本光滑的面板,長出黑黝黝,讓人恐懼的東西。
鏡夫人慌張的連連後退:“你,你是——”謝鯤的眼中兇光大盛,“真痛苦啊,感覺自己好像要裂開來一樣。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謝鯤舉起雙手,那上面分明已經長出了獸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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