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這妖嬈似乎還沒有發飆的趨勢。黃芪壯著膽子說：“這城在地圖上都沒有啊！”

“廢話——你見過哪個地圖上會畫上鬼城嗎？”妖嬈說。

“你們知道陰陽界吧，就是鬼界和陽世相交的地方。”妖嬈不緊不慢地說。黃芪傻眼了。

“人死之後的魂魄，順著你們說的陰陽路進這，然後由鬼門關進入冥界。”妖嬈邊說邊將銼刀換了個邊。陰陽路，黃芪聽到這個詞覺得背脊發寒。香葉城的死者發喪時，往往會有人舉著經幡，撒著冥錢，倒上一碗酒大喊一聲：“上路了！”

黃芪絕望地問：“這麼說，我們已經死了？”

妖嬈說：“暫時還沒。既是陰陽界，活人有時也能進來，要麼是機緣巧合，要麼是亡氣重。我琢磨著你們這群人是因為你和這小孩快玩完了，鬼門半開，所以上了陰陽路。”黃芪心想：阿彌陀佛，老子還沒死。又想：是了，那個小寶的母親，估計也是因為孩子已死，身邊陰氣重，所以才進了這城。

“你看這城裡，似乎無邊無際，它每一條路都和生界相連，但最終匯向一個地方——萬物的歸宿之地，冥界。”妖嬈說。

黃芪低頭看夜色中的陰陽鬼城。街道相連，阡陌相往，彷彿水鄉河道。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河道中的一滴水，現在仍在某個遠方流著，但遲早有一天會流到這。而他身邊的杜若棺材子小龍花草蟲獸，甚至當頭的明月，指間的清風，雖然長相不同形狀不一，可都跟自己一樣不過是一滴水珠。如果生命的本質就如天目童子所說“是這宇宙蒼穹裡的一絲能量，因為偶爾的碰撞幻化成不同的模樣”。那麼生，究竟是什麼？這種奇異的力量，它的起源是什麼？它，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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