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地轉，聽著他們繼續討論剛剛沒說完的話。

他豎著耳朵聽了半天，才迷迷糊糊地開口問逢慕：“你們……在討論成親的事嗎？”

蓬蕪仙君聽了這話將臉轉過來，幽幽地道：“你才明白過來啊……”

小老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嘟嘟囔囔地說：“我剛剛……剛剛那不是沒注意嗎？”他像是又想到了什麼，猛地將頭抬起來，甚至還撞上了逢慕的下巴，他一邊心疼地揉揉逢慕的下巴，一邊眼睛亮晶晶地問他：“師父！你願意和我成親了，對嗎？！”

逢慕無奈地看看小老虎，點了點頭。

確認之後，小老虎高興地從他懷裡蹦出來，朝著他看了半天，又伸手抱住他，朝著他的臉上親了好幾大口，親的逢慕臉上滿是溼漉漉的口水。

逢慕有些無奈的將他稍稍推開些，然後從懷裡拿出個帕子擦了擦臉，對小老虎開玩笑般說道:“我看你不是老虎，是條小黃狗。”

小老虎嘿嘿笑笑，什麼也沒說，又窩在了逢慕懷裡，朝著半天沒開口的蓬蕪仙君兩人說道：“你們繼續呀，怎麼不說了？不用問我的意見了，我都可以的。”

九山道人：“……”

蓬蕪仙君：“……”

你這還讓我們說些什麼呢！

蓬蕪仙君從未覺得自己這麼可憐過，他不僅要給這倆人各種出謀劃策盡心盡力，還得看這倆人明裡暗裡地秀恩愛，他這是圖什麼呢？！

蓬蕪仙君嘆了口氣，喝了口茶，繼續跟逢慕商量，幾人一直說到傍晚，才停了下來。

.

七日後，兩人成親當天。

這場婚禮因為兩人都是男子，也少了許多凡間的繁文縟節，諸般事宜都一切從簡，可即使是這樣，裡裡外外的大小事務也夠他們忙的，所以小老虎今天一天到現在也沒有看見逢慕。

小老虎坐在窗邊託著腮想，他還從未見過自己的師父穿深顏色的衣服的，不知道師父穿上這火紅的喜服，會是什麼樣子呢？

小老虎正在心裡想著，就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一扭頭就看見了蓬蕪仙君那張大臉湊在他跟前打量他，小老虎直接嚇了一跳，然後使勁往後推推他，怒罵道:“你幹嘛啊！”

蓬蕪仙君笑嘻嘻的，也不生氣，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搖搖頭嘖嘖聲響，“沒想到你還真的成功了啊。”

小老虎得意一笑，搖頭晃腦的，樣子很是囂張：“那還不是因為我長得太可愛了！”

蓬蕪仙君暗自翻了個白眼，然後催他快走，“吉時馬上就到了，你還不快走啊。”

小老虎興奮地點了點頭，跟著蓬蕪仙君一起出去了，路上，小老虎忍不住問他，“你覺得，師父為什麼會答應與我成親啊？難道真的是因為師祖的話嗎？”

蓬蕪仙君嗤笑一聲，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腦袋，“你還真是笨啊！你覺得逢慕仙君會是那種一心只憑師父做主的呆子嗎？”

小老虎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呆呆地搖了搖頭。

蓬蕪仙君嘆了口氣，頗有些憐憫地想想逢慕，覺得他真是倒黴，怎麼偏偏把心交給了這個傻子？

蓬蕪仙君解釋道：“你那日採藥掉了下去，逢慕仙君找了你許久也沒找到，就是我把他勸回來了，他心還記掛在你身上，那幾日都待在屋子裡，一直沒出去，臉色跟凡間喪妻的鰥夫一模一樣！”

小老虎還是有些似懂非懂，不過他還是油然地從心底裡感到開心，於是便更加期待見到逢慕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了喜堂，這裡的人並不多，不過還是挺熱鬧的。高堂上坐著九山道人，來觀禮的也都是熟人，蓬蕪仙君，還有他的幾個平常跟小老虎相熟的徒弟們，還有一個小老虎意想不到的人，不，是妖，也來了。

諸聞仙君和白鷺竟然也來觀禮了！

小老虎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同樣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白鷺，兩人面面相覷，彼此情緒都複雜的很。

尤其是白鷺，心情複雜的很。前些日子他還是跟小老虎的同輩，今日小老虎就要成他的師孃了？

兩人還沒來得及敘話，樂聲就已經響起來了，小老虎慌慌張張地拿起紅綢的一端，走到堂前去，然後他就看到了和他穿著同款喜服的逢慕。

逢慕往常都穿著素色的衣衫，氣質也是淡漠如雪，寂寥如冰，可今日他罕見地穿了一身紅衣，一身風華氣度絕世無雙，黑髮如墨，紅衣似楓，俊美逼人，讓人猛地眼前一亮，小老虎都挪不開眼。

他的師父也太好看了吧，他早想到逢慕穿上這衣服會很好看，可沒想到會那麼美，美的逼人，美的奪目，美的讓他的心都要跳出去了。

兩人並排站著，向九山道人施禮之後，又相對而視，深深凝望。小老虎看著逢慕琉璃般的眼眸，心又猛烈地跳了跳，情不自禁地叫出來：“師、師父……”

逢慕看見他痴痴地樣子，忍不住笑了，小老虎看見他笑出來，瞬間覺得室內的花都開了，忍不住也笑的眯起了眼睛。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誰都不能打破，誰也無法拆開。

一旁的逢慕看他們兩個不說話只傻笑，忍不住黑線了，連忙催道：“時辰不早了，趕快行禮吧。”

兩人這才行了禮。

禮畢之後，兩人就雙雙進了洞房，一群人也如鳥獸般散去了。他們可不敢留下來喝喜酒，耽誤了這倆人的好事，別說逢慕仙君要找他們算賬，小老虎可是第一個不答應。

兩人進了洞，雙雙喝了合巹酒，便坐到了床上去。

明明再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可小老虎這時候看著認真凝視著他的逢慕，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師父……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啊……”兩人對視了半天，小老虎羞澀地低下頭去，輕聲地問。

逢慕聽見了這話，卻有些晃神。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他卻是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正視這份感情的。

是那日。

是那日小老虎墜崖，他發了瘋似的找他，然後發現天地蒼茫，哪裡也找不到他的那刻。

逢慕看見崖壁上的一灘血，心空白了一瞬，法力險些維持不住要掉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拼了命地去擦那片血跡，現在想想，約莫是要欺騙自己，欺騙自己小老虎沒有死吧。

逢慕當時失魂落魄地回去之後，心裡便全明白了。

可他明白的太晚了。

當我發現我愛上你的時候，正是我徹底失去你的時候。

命運面前，就算他是個仙又如何？

一樣逃不開捉弄。

不過好在小老虎最後還是回來了，回到了他的身邊。

自小老虎回來的那刻起，他便在心裡決定了，他不要再管什麼師父戒令，世俗規矩，只要認定了，他便再也不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