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4-11 01:04:53

眾人會意而笑，攜手回去帳中飲酒取樂，邊等越天衡送那假人頭過來。卻遲遲不見西軍來人。遣了侍從前去催促，侍從被打發回來傳話說：“越侯爺命小人帶話，說路途遙遠，天又炎熱，怕人頭途中腐爛，葉長老攜帶不便，正在趕工做個金絲楠木的匣子，很快就好，請各位大人稍候。”東鄉侯笑道：“金絲楠？嘿嘿，越老弟想得周到，出手也闊綽得很。”葉清泉道：“怎麼，你眼饞了？不知道你死的時候有沒有這麼好的匣子裝人頭。”

方諸在旁，聽他這樣說父親，不由得臉色一變，就要發作。東鄉侯卻已笑了起來，說道：“葉兄這話，讓這些小輩聽了，不懂得你我的心意，還以為你在咒我呢。人生如夢亦如露，咱們在奸謀詭計之中摸爬滾打數十年，早將生死看得淡了。他們經歷得少，能懂得什麼。要我說，死了就是死了，裝在楠木裡與裹在草蓆裡也沒什麼分別。隨緣吧，有愛咱們的人自會善待咱們屍骨，不然，就給野狗啃了也是個歸宿。”說著悵悵然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葉清泉嘆了口氣，道：“是我失言了。”亦將杯中酒乾了，執壺給東鄉侯斟上。一時間二人無語對酌，頗有些相知相惜之感。那邊廂曲北兒橫坐軟榻，手撫琵琶，輕聲漫唱，正是一首古曲短歌行，恰唱到‘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應好聽著，不禁有些痴了，腦海中翻翻滾滾，盡是自父親慘死在青丘山上，到這幾年來自己與莫邪屢遭生死變故的畫面，可見人世難測，人命只如那枝頭上的露水，眨眼之間可能就會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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