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4-05 00:18:17

東鄉侯一愣，心道：“怎麼回事？以他的強硬怎麼會預設此言？難道說北軍元氣傷得比我所想還要厲害？已無抵抗之能了？乾脆投降了事？”心中狐疑，見秦漢堂眼瞪屋頂，撇嘴不語，越天衡聞茶輕啜，悠然自在，可也不像來投降的樣子。直過了半晌，越天衡將茶碗放下，向鸝兒笑道：“姑娘上的好茶。”鸝兒遜道：“侯爺過獎，不過我們鳳凰城裡的例茶而已。”越天衡笑道：“南庭侯爺真是好福氣，難怪人人都想來這鳳凰城中為主，連飲杯茶都這麼精緻，還有姑娘這樣的可人兒侍奉身旁，縱然神仙之福也不過如此了。若我有此機緣，縱是拿俗世上一切榮華富貴來換都不給啊。”

東鄉侯笑道：“越老弟，你這是隔河看煙火，只見別人的好了。你家富甲天下，什麼茶沒喝過，什麼樣的女子沒親近過？卻來羨慕我們這孤城小民。”越天衡嘆了口氣，道：“再富再貴，又有何用，戰事一起，萬事皆化雲煙。在軍中我常常回想平安時的日子，做夢都想回十香鎮去享清福。過些年，待我女兒有了連家後嗣，我也好含飴弄孫，終老天年。可是職責所在，道宗需要用我，我不敢推辭，不敢辜負了道宗啊。”東鄉侯道：“不錯，咱們皆是身不由已，誰不盼著早日不再打仗，可回家去呢。你我都是快到祖父輩的人了，要趁還有力在，把該做的事做了，為子孫掙個快活日子才好。”越天衡道：“是啊，侯兄。可是眼見著又一場仗要打起來了，不知何時才休。莫說回鄉，想想子孫前途兇險，就忍不住要垂淚。”東鄉侯心裡咯噔一下，臉上堆笑道：“怎麼？誰又惹著越老弟了，非得兵戎相見嗎？”越天衡道：“侯兄絕頂聰明的人，怎麼說糊塗話了。我算得什麼，一個閒職的主事，一個靠打鐵賣手藝餬口的下八氏長老，莫說沒人犯得著來惹我，縱然惹了，我也是能忍就忍，不生事的。可是道宗若有危難，大義所在，卻不由得我不救。侯兄要我與秦兄投降凰姑，出賣道宗土地，就算我二人答應，西北軍中之人也不能答應，縱然死盡死絕了，天下人也要為道宗起而應戰！屆時，群情洶洶，我與秦兄哪能得免，只好捨命相陪了。唉，思之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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