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12-08 22:46:53

楚夫人道：“不錯，正是湘神他老人家。”應好莫邪對視一眼，皆感好奇，莫邪道：“娘，這湘神究竟是個什麼神？長得什麼樣子？”楚夫人笑了笑，搖頭道：“這我可不知道了。那時我們已不眠不休鬥了數日，天上烏雲重重，暴雨傾盆，當真是又凍又累。忽然刮來一陣狂風，將烏雲吹散了，天頂現出異光，照在一山之上，凡狐鶴被那光照過，身子便僵住不能動彈。我想抬頭看，頭也抬不起。只聽天際有極大的聲音說，‘餘乃湘神，爾等小妖不得吵鬧，擾我清靜，速速訂下盟約，劃界而居，莫再互相侵擾。敢有不遵我意者，便如此二人之例！’然後天上一亮，打了兩道劈雷，鶴群中一個被轟得渾身焦黑，從空中栽落地面，當時便死了。咱們這邊也有你的一個叔伯被雷打中，吐血倒地不起。那還有什麼說的，他既能將咱們全都定住不動，便能用雷一個個慢慢劈死，咱們若不答應，當時就是一個必死的局面。鶴族也是一般。倉促間便議定了女床山歸咱們所佔，鶴族不肯退卻，堅要了周圍的諸嶺，將咱們圍在其中。湘神既說了要雙方劃界而居，不許鶴族進來，咱們可也被這界線所擋，出不去了。待兩族議定後，異光頓消，大家都能動了，再往天上看，已是一片湛藍，什麼都沒有，湘神已走了，誰也沒能瞧清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但他神力之大，實是不能違抗，任誰都明白的。兩族便依約各守其地，過起了日子。”莫邪道：“娘，後來你有再見過他嗎？他不會只現身這一次罷？”楚夫人搖頭道：“湘神極少現身，總是數年一度，待狐鶴兩族紛爭又起時才現身一回，可每次現身總是突如其來，無人能預料得到，被他先施法定住了，無法轉頭觀瞧，是以始終沒人能看到他的模樣。湘神似較偏袒咱們，每次現身，總要懲戒幾隻鶴精，卻對咱們輕易不曾下手。也多虧了你爹管得緊，咱們從不主動去與鶴精們生事。鶴精們吃虧多了，漸漸也就老實了，輕易不敢惹事。”莫邪笑道：“可不是他偏袒，咱們又不做壞事，自然不應捱打，做了壞事的捱打也是自然。這個湘神，做事公平得緊。”楚夫人點頭笑道：“不錯，是這個理。”眾人笑在一處。莫邪趁母親開心，問道：“娘，獻祭之事又是什麼？可是獻給這個湘神嗎？”她問這話時是瞧著母親的神色，小心翼翼說的，果不其然，母親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而又憂愁。楚夫人道：“莫兒，你是聽到那臨江仙走前說的話了？”莫邪點點頭，道：“娘，那是怎麼回事？她說要拿靈兒妹子去做祭品，是什麼意思？她是要害了妹子嗎？”楚夫人道：“是，她是要把靈兒殺掉，當作祭品供奉給湘神。”莫邪怒道：“這鶴精也太狠毒了！娘，咱們不能把妹子獻出去啊！”楚夫人道：“你不知，這獻祭之事，是後來鶴族提議的，咱們怕得罪了湘神，也不敢不答應。就以湘神現身之日為正日，約定每年一祭，還在這山的南方，獻了一座祭臺。祭品乃是活祭，用雙方族中之人。”應好道：“為何要用活祭？太殘忍了罷，難道用果品五穀供奉就不行嗎？”楚夫人道：“人有人俗，仙有仙規，必是得用活祭的。你人類早先時也是一般，不過現在用不起了，方才使別物代祭。可你們人中真有權勢者祭祀，依然還是用活祭的，只不過避開了人，知者不多罷了。以他人之血換得神靈眷顧，不過慷他人之慨，誰又在乎？又談何殘忍？”應好回想凌霄城中所見所聞，念及劉雲客那無常屍，心中打了個哆嗦，這楚夫人真是知曉人事，說得不錯啊，權貴為謀權貴，哪會憐惜貧賤之人的性命。楚夫人又道：“當時約定了活祭的儀式，便是兩族各從對方族中挑出一個，被選中的兩者在祭臺上生死相搏。生死既分，生者便是祭禮者，死者便成了祭品，屍首被棄在臺上，供湘神享用。”莫邪道：“湘神當真會吃這些屍身嗎？”楚夫人道：“吃沒吃的，誰也不知道。按約定，祭日過後一月之內，狐鶴二族是皆不許到祭臺去的。後來再去時，原先的屍首已不見了，若說不是湘神吃了，這山上也沒別的野獸，縱然是爛掉了，不會連骨頭也不剩一點。”莫邪咬牙道：“這算什麼神，竟然吃活祭。定然是個妖魔鬼怪裝扮的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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