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9-12 22:44:57

應好奇道：“什麼引路人？”阿母冷笑道：“呸，引路人你都不知道，還裝什麼貧家的小夫妻。”應好紅了臉，道：“不錯，我們是有狐氏的子弟，在這山上除妖的，方才礙著那妖怪，說了假話，抱歉得很。”阿母道：“怪不得，原來是有狐氏的少爺小姐，自然不屑知道我們流鶯的事兒。告訴你罷，我們素來貧賤，靠伺候男人掙口飯吃，每日裡要東奔西走，四處去找客人。在人間過路還好說，過妖境時，便得有個引路的妖護著我們走，山上的妖怪才不會劫殺我們。每群流鶯俱得找這樣一個引路人，與他訂下約，他護我們行路，我們給他所需，不然，就過不了路，尋不著飯吃。你殺的這個妖，便是我們的引路人。我們與他訂了約，自會出人陪他，偏偏你要來裝好人？現今你殺了他，以後我們再過山，可找誰去？不能過山我們怎麼活？你們這些有權有勢的爺們，滿嘴的除妖衛道，全是放屁，你們可想過我們的苦處？你一箭射出，遂了心願了，除了妖了，了不起了，卻把我們害死了。我，我，我跟你拼了！”說著怒不可遏，抓起地上的石塊嚮應好擲去，她身旁的流鶯們早有人哭出聲來。應好閃身避過，心中紛亂，絕未料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卻又自有其理，只是自己從來不知流鶯竟是這般生活的，倉惶中辯道：“這山上妖已被我除盡了，今後你們不用人護也能過的。”阿母罵道：“今日死了，明日又生，妖能殺得盡嗎？若能殺得盡，你們有狐氏殺了幾百年，怎麼現今還處處是妖？告訴你，妖就是人世上的戾氣化的，就是我們這些受苦受窮又受人輕賤之人的怨氣化的！這世上不平事不盡，妖就要不停地生出來，今日這個死了，明日那個又來。你永遠也別想殺得完！”應好心口如遭重擊，流鶯的話彷彿震天霹靂一般打得他腦中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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