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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頓時,甜蜜的汁水四溢,今年的山果比往年的更甜。

不遠處,幾個小人參精羨慕地瞧著南棲。

南棲見了,同他們揮手,算是打了招呼,老遠地留下了幾個高樹上的大果子。

小人參精貪嘴這幾個果子,開心極了。為了答謝南棲,他們指了指溪流中的碎石,裡頭正歇著一條泥鰍。

南棲是一隻麻雀精,他喜歡吃果子,喜歡吃小魚,自然也喜歡吃泥鰍。

長沂峰的泥鰍不多,多年來,他也就吃到過幾條。那滋味,令人銷魂,南棲至今念念不忘。所以讓他捉著一條泥鰍,可比讓他摘滿一筐果子還高興。

南棲順著人參精指的方向,一下子就找到了泥鰍。他歡喜地將這條黑乎乎的醜泥鰍揪起,見它沒聲響也不反抗,便用力拍了它兩巴掌。

等見它打了個顫,南棲才確定這是條鮮活的美味,放心地裝進了一隻麻布口袋裡,三兩下地用繩子把口紮緊了。他歡快地笑了笑,這才仰起腦袋,瞧見了天上那一片旖旎的雲彩。

似是火燒雲的景象,高高在上的天界居然漏了一個洞,旋漩渦般攪和在一處。本是豔陽高照的天色,不一會兒就落了一陣雨,帶著濃烈的血腥味。

日光未散,是一場血雨。

淋降在長沂峰的參天大樹之上,為枝葉蒙上一層悲涼的氣息。

如此情形並不算陌生,眼下三界動盪,偶有天界與妖界的戰役途經此地。落的血雨,想必便是那些仙子妖君的命數。

南棲不過是一隻默默無聞的山野小妖,自然管不得這些。

他躲在樹下避開血雨,仰頭凝望了會兒。

口袋裡的小泥鰍不知何時已經清醒過來,不安分地動彈。南棲嫌他鬧騰,使勁拍了它一巴掌,揍得它好久不敢再動一下。

南棲等血雨停了,才匆匆趕回自己的住所,一個簡陋到不行的山洞。

長沂峰冷清,素來只有他這種弱勢的小妖居住。時間久了,倒也顯得平和。

南棲自小一人長大,因腦子在幼年時被撞過,便不記得往前的事情。每日的生活除了尋尋吃食,發發呆,就是同幾隻麻雀說說鳥語。

他雖會說人語,卻說得不太連貫,事物方面自然也見識得少。

譬如,他不明白為什麼這條泥鰍長著兩隻角。

南棲皺眉,這同自己往前吃過的泥鰍不大一樣啊……

這能吃嗎?該不會有毒吧?

他將泥鰍養在一汪水中,看著半死不活的泥鰍吐泡泡,蹲身觀察許久。

心想,不如就曬成泥鰍幹吧,不能吃的話,平時看看也行。畢竟南棲是真的很喜歡泥鰍,喜歡吃它們。

說來也怪,南棲這隻小麻雀精活得和那些粗魯的山野小怪還是不大一樣的,他熱愛曬魚乾,曬肉乾,曬果乾。在他的意識裡,不管什麼食物曬成幹了,都挺好吃,還能存放得久。

山洞外頭的樹上就掛著入冬前曬的小魚乾,南棲取下幾條解饞,目光時不時地落回泥鰍身上。

他想吃,非常想吃,這條泥鰍看上去就很美味。

但卻怕中毒。

糾結萬分中,他發現自己總是介懷這條泥鰍腦袋上是有兩隻角的。

他思慮一會兒,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去山腳閒逛,撿到過一把剪刀。想來是長沂峰周遭村落裡的婦人來剪野菜時落下的,她們粗心大意,時常讓南棲撿些不打緊的小物件回來。

他尋思著,曬小魚乾得刮鱗。如今,他要曬泥鰍,應也要清理一番才是。

說幹便幹,南棲素來是個愛勞作的。他怕剪刀不快,還找了個石頭潑了點水,認認真真地磨了一磨。

剪刀與磨刀石發出的聲音驚得昏昏沉沉的泥鰍腦子頓時清醒不少,那把鏽跡斑斑的剪刀,在泥鰍眼裡越來越清晰,且越來越鋒利。

唰唰唰……

泥鰍嚥了口唾沫,大抵是猜到了即將會發生什麼慘劇。

南棲用清水洗了洗剪刀,用手晃了晃,甩去水滴,轉身麻溜地抓起泥鰍,明晃晃地揮舞著剪刀,像個凡間的劊子手。

泥鰍左右動彈,滑溜溜的讓南棲抓不住,落到了地上。

南棲不慌不忙地撿起來,還安慰泥鰍:“別怕,別怕。”

泥鰍心想:我能不怕嗎?

等那剪刀都擱在泥鰍的角上了,泥鰍實在是耐不住了,也裝不下去了,忽然開了口,聲音嘶啞,帶著幾分難以遏制的怒氣:“住手!”

這一開口,嚇得南棲頃刻間便把泥鰍和剪刀都丟得老遠,連連退後了兩步。

三百多年都沒聽過一句人話,南棲惶惶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隨後,才不確定似的望向在地上翻騰的泥鰍,怯生生的音調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好,磕磕巴巴道:“你……你是誰?”

泥鰍被砸在山洞裡硬邦邦的地面上,肚皮朝上翻倒在地,沒了聲響。

南棲心有餘悸,半晌才敢靠近。

他見泥鰍閉緊雙眸,好久才鬆緩過來一口氣,這才小心捧起,細細打量起這份“吃食”來。

發現泥鰍周身渾黑,眼下卻有片刻是有著粼粼亮光的。它身上忽然冒出來的細小鱗片緊密相連,時有時無。南棲揉揉眼睛,定睛再看,便又只剩下泥鰍的光滑外皮,唯有它腦袋上的一對粗圓短角仍在。

南棲常年一個人待習慣了,腦子總慢個半拍。

現下才遲遲反應過來,這條小泥鰍,是和他一樣成了精的,是同類。

若是自己吃了它,可就罪過了。

成精的妖之間是為同類,素來不能互相吃食。除非是那些想用邪術來提升自己修為的妖,才會不知羞恥地去吃同類。

再者,泥鰍會說話!

南棲可想找人說說話了,他今日真是撿到了個寶貝。

於是,這一日裡,南棲損失了一條香噴噴的泥鰍幹。

不僅如此,他還費心費力地在山洞裡鑿了一個小凹槽,舀了河水,將半死不活的泥鰍萬般珍重地放進去。怕它真死了,南棲還渡了些許修為給它。泥鰍虛弱,大抵是受過傷的,一接觸到靈氣,即便是在昏迷中,也能下意識地拼了命吸取。

南棲本就是個修為低微的小妖,因此,為了能讓泥鰍緩口氣兒,他差點沒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失了許多修為的南棲昏昏欲睡,不一會兒就疲憊地暈了過去。幸好泥鰍恢復了一點意識,主動斷了這修為的來源,否則南棲今天怕是要稀裡糊塗地將命斷送在此處了。

如今天色已暗,月光傾落幾許。

泥鰍緩了口氣,終於能夠化身為人形。

他身著墨色戰袍,左肩瑩瑩龍鱗為披甲,腰束玄色綢帶,黑髮及腰,一雙眸子裡跌入了星辰,恰似陷入暗夜中的明燈。他抬手捂住胸口,重重咳嗽兩聲,喉間湧上一股腥甜,齒間頗為痛楚,蔓延至全身皮肉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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