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把這次人事變動告訴了我，我感到既高興又發愁，高興的是她終於又能回去幹“老本行”，發揮她的專長了！可她一走，我就缺少了一個編外“幫手”，有許多煩事與急務是靠她去幫我完成的，她走了我就難辦了！我“管全面”是又忙又亂，自覺不是當“官”的料，做業務技術工作比較合適。她總是想幫我適應這種環境。

方芳看我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意味深長地對我說：“當初我剛擔任丨黨丨委委員和科長的時候，也是事務纏身，眉毛鬍子一把抓，既辛苦又做不好，挨的批評與指責並不比你少。後來朱老告訴我，毛主席講要學會“彈鋼琴”。彈鋼琴要十個指頭都動但又不能同時都按下去，那也不成調子。好的音樂是十個指頭的動作要有節奏，有輕有重，互相配合得很好才行。一個單位也是這樣，在一定時間內只能有一箇中心工作，其他工作圍繞它去做，這就要會“彈鋼琴”。朱老說他一個“大老粗”，也是從革命中學會革命，從工作中學會工作的！”

我說：“現在三大任務件件都重要，又加了一項經驗推廣的“援外”任務，你說怎麼彈鋼琴？我真的不懂！”

方芳說：“老實講，我也不會“彈鋼琴”，音樂家講這需要有“本事”，需要有高超的藝術與技巧；這就需要我們去學。採訪你的作家不是說你“缺少藝術細胞”嗎？我覺得很對！恕我直言，你不會當“官”，但“官氣”可不小了！我勸你不要太固執，多聽聽大家的意見，多向陳副省長學習。既然工作多人手少，就要放手讓大家去做，不要大小事都包攬在身上，這樣才有可能從忙亂中解脫出來。”停了一會，她又意猶未盡地接著說：“生活上也是這樣，不會照顧自己，工作起來不要命，把身體搞跨了，還幹什麼？你不但自己這樣，還要大家跟著你去“拚命”，誰稍微惰慢一點就批評指責人家。你啊！工作不會控制節奏，生活又不會體貼人，不少同志都怕和你一起共事呢？這是我對你最不放心的地方。如果不是我要走了，這些話可能講了你也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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