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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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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弘山怎麼能這麼平靜?林家就要沒了,這麼多的產業,林家這麼多年的心血,就要落在他這個盛家人手中了。

他追出去,看見林弘山上了車,葉崢嶸給他拉開車門,他躬身鑽進車廂,懶散靠在座椅上,臉色依然很差,卻沒有什麼波瀾。

越過他奇差的臉色,目光落在更讓他不可思議的地方。

林煥文坐在車裡,臉色慘白,抬眼看見他,眼中是說不出的絕望,乾燥的嘴唇張了張,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只是搖了搖頭。

他的眼眸是渙散的,極其驚恐緊張之後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一下陷入了絕望中。

他們都輸了。

盛侯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從林煥文的表情中讀出了這個訊息。

這怎麼可能?

明明大獲全勝,甚至打了林弘山一個措手不及。

真的……措手不及……嗎?

剛才林弘山淡定的態度……

盛侯宣僵硬的站在後面吃車尾氣,還沒想清楚錯漏出現在哪個環節。

林弘山向後依靠在車座椅上,側目看了一眼身旁的林煥文:“挺會裝的。”

平靜的語氣,算誇獎他吧。

畢竟林弘山真的被騙到過那麼幾個瞬間,瞬間而已。

他傻乎乎叫著弟弟的時候,仰著頭眼眸黑白分明像無知的孩童。

就那麼一點點的心軟,一直都沒什麼親人,現在傻了一個,或許是老天爺送給他的禮物呢,他想。

他想多了。

人不能想太多,情情愛愛的塞一點解悶就好了,不能塞得滿腦子都是。

林弘山一路不做聲,林煥文咬緊牙:“你想怎麼處置我?”

林弘山看了他一眼,殘忍性不言而喻,菸捲閃爍著猩紅火光,煙霧迷離目光。

林煥文知道自己完了,僥倖也未免俗,前腳從林弘山的心理醫生門口走出來,藍眼睛洋人醫生看自己的目光還尤在記憶中,筆很快劃過病歷單,刀鋒一樣的凌亂黑色。

“你讓他寫了什麼?”林煥文發狂起來:“他亂寫了什麼?!”

不安的心情浮墜上下,林煥文嘶吼怒罵成困獸,林弘山扼住他的咽喉,又在他驚恐的眼神中慢慢鬆開。

整理衣衫坐回原位:“你太吵了。”

陷阱洞開時,和地獄無異。

諸閻羅現形,引路小鬼露出猙獰面孔,丁田笑著迎了上來,微笑諂媚緊跟林弘山身旁。

一如過往。

林弘山接過他手中的茶,喝了一口放下,茶葉豎立碧色茶湯,目光淡然黑懨懨的無光。

一如過往。

林煥文兩腿一軟,終於意識到自己到底走錯了什麼路,已經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他輸得很乾脆。

因為林弘山贏得果斷,沒給他拖泥帶水的機會。

“關起來。”

這是林煥文所聽見,林弘山所講的最後一句話,之後他便再也沒見過林弘山。

黑暗的庫房只有一扇小小的高窗,牢籠無異的格局,堆積的箱籠矗立成塔,光顧這裡的只有黑暗中的老鼠與他。

夜深之後,背靠在箱籠上沉沉入睡,睏倦也抵擋不了這種抓狂。

徹底的輸了……

竟然會輸……

母親說他是世上最聰明的男孩,具備天資聰穎和天賦卓然兩個點。

缺乏的僅僅是好出生和大靠山。

與大哥相比,自認是半斤八兩,林易之不過是多了嫡子和盛家侄兒這兩個身份而已。

大哥死了,盛家選擇幫他,沒道理贏不了林弘山啊……

沒道理啊……

……

深夜叩門聲驚擾人心,門房隔著大鐵門往外看,黑轎車兩束車燈明晃晃照耀,瘦長纖細的身影鑽出車廂,他向前走,光映著臉廓,明麗又模糊的交界,門房一聲驚叫:“溫少爺!”

這一聲,便驚動的公館上下,守夜人員湧動,林弘山也徹底驚醒,披衣衫匆匆下樓,看見簇擁的人群和最中央的溫良玉。

黑夜的鳥群驚動,暗色天空陰翳沉雲,羅依雲站在潘刈州身旁,遠隔咫尺,平地叢山,光也未及,只有黑暗和黑色風衣。

是初見時的穿著,林弘山站定原地,看著他,依然無話可說。

潘刈州將一個眼神看成了凝視,下陷的眼窩本是深邃,如今成了蕭條,無話可說。

直到溫良玉回到林弘山身邊,兩人在車燈下成了一副並肩的剪影,潘刈州摘下氈帽,柔軟帽簷貼著胸膛。

這個孩子不需要他。

這個孩子已經過了需要他的年紀。

他需要的人站在他的身側,除了他所選擇的,其餘都是累贅,都會影響心情。

補償二字不過一廂情願,錯了的,錯過了的,都回不來了。

流雲無聲滾動,黑暗遮掩一切波濤,潘刈州站成了筆直的雕塑,凝望著過往的一切,那片過往像他也像龍梵音,瓜熟蒂落活在當下,嶄新的年輕人,更有值得讚賞的手段。

他這顆心,不願放下也得放下了。

車燈調轉,光芒劃破黑暗地草叢,鮮綠沁成黑夜的墨綠,燈亮在黑暗中,消失在街道遠方。

那點光徹底消失,林弘山伸手攬住身邊的人,沉默的往公館裡走。

燈火通明映照草坪與牡丹,明暗錯落與恍然中,林弘山輕聲問:“沒受苦吧?”

“沒。”溫良玉答得簡短,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氣氛。

啞巴,似乎……在難過?

聽了答案,林弘山放下了心,繼而又是沉默。

夜深被驚醒,也不剩多少想要入眠的心情,將溫良玉送上樓哄睡下,林弘山另尋了一間客房抽菸。

菸蒂落入積灰,橘紅的火光隨著吐息一明一暗,指間夾著煙,抬眼看大紗窗外的黑夜,寬闊的天空和遠處的城市地平線。

潘刈州走了,他不覺得可惜,只是可惜自己的謀劃沒能成功。

原本是想要潘刈州命的,倒沒什麼特別的原因,不喜歡被人當做一個憑弔遺蹟而已。

捫心自問,沒有龍梵音,這些人會有分毫喜歡自己嗎?

不會有。

錢姨娘就罷了,一個丫鬟,沒什麼陳年舊賬可算。

潘刈州不一樣,潘刈州欠了他,要彌補他,想管束他,還不喜歡他。

實在該死。

錢先生硬要插手,不許他違揹人倫,中途因為出了溫良玉的岔子,也沒力氣再和錢先生對著幹了。

如今潘刈州走了,溫良玉回來了,倒有點說不出的惘然。

流雲滾動夜幕中,天際晦暗雲後微弱光芒透出,第一縷光躍出雲層,橘紅圓輪升起,漫天粉紅與白雲。

林弘山站起身喝了一杯茶,明白這事過去了。

他要殺潘刈州,潘刈州明白了,離開了,以後他們不會再有交集了。

轉身走出房間,一拉開門,溫良玉正抱手瞧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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