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氣,但沒有時間繼續同他消磨了,點點頭看了看腕錶,便轉身下了樓。
他要快些趕去同李睿見面了,李睿在醉仙樓有個局,還請了個名角來唱戲,林弘山是他著重點名的幾位朋友的其中之一,若是不準時到,就是下他臉面了。
可天不遂人願,轎車一路順暢的開到主城區之後便開始堵塞,周勁松下車去察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回到車上額上已經起了汗,扭頭過來:“三爺,是都督的車在前面,遭到了刺殺,現在警戒線已經拉了起來,在四處排查,誰的車都不能過了。”
林弘山一聽,知道這輛車的輪子今天是沒機會再動彈,還好這裡離醉仙樓不是很遠,林弘山下了車,打算步行過去。
第16章
巡捕房的人在路上攔著,手執警棍腰挎黑漆漆的槍,攔到了他,丁田急忙解釋身份。
警官上下打量林弘山,對林家那個啞巴三少爺還是略有耳聞的,不耐煩的揮手:“行吧行吧,快走。”
林弘山匆匆向前,目光瞥過停了一大串的車,不知道他們這樣攔,能不能攔到那個殺手。
他跨著大步健步如飛,卡著時間恰好到醉仙樓門口,老式的飛簷吊腳木樓,椽子下紅漆黑字牌匾一張,龍飛鳳舞的寫著‘醉仙樓’三字。
走進去夥計迎了上來,丁田報上李睿的名號,夥計哎呦一聲:“原來是李爺的客!快請樓上來,小的怎麼稱呼好呀?!”
丁田跟在後面:“叫我們爺三爺就行。”
“好嘞!三爺您請!”夥計帶著林弘山上樓,沿著略狹隘的樓梯向上,視線一階階抬高,二樓的景象便露了出來。
林弘山還沒抽眼細看,一個穿著黑風衣的人從二樓向下走,兩人在狹窄的樓梯中側肩錯身而過,那人戴了頂氈帽,這麼熱的天還穿著黑風衣,全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的。
卻又不是一個耍酷的少年人,是個中年人了,具體年紀看不出,但只看他那雙眼睛,似乎是很老很老了,眸子淡漠,臉上遍佈歲月留下的細紋。
兩人的目光交錯,林弘山看他奇怪,收回目光繼續向上。
中年男人到了樓下,隨手抓了一個夥計:“方才上去那人是誰?”
“哪個?哦……你說的是林三爺?”
“林?”男人被這個字驚起了一圈回憶,問:“是叫什麼名字?”
“林弘山。”
男子聽到這三個字,站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跟隨在身後的人問:“先生,那個林弘山怎麼了嗎?”
“嗯?”男子反應過來,壓低帽簷向外走:“沒怎麼。”
樓上李睿他們已經都到齊了,賈建華見他來晚了幾分鐘,便起鬨著要他道歉,須得將他們先敬一圈。
他皮笑肉不笑的:“若是不敬,你便是不給我們李少爺面子啦!”
倒是沒被打怕。
林弘山端起酒杯,敬向李睿,李睿笑著取過一個酒杯,和他一碰:“建華和你開玩笑的,喝了這一杯快坐下吧。”
一飲而盡,又斟滿第二杯,轉向賈建華,賈建華看他識趣低頭,也笑著去取酒杯。
倒還真敢取,林弘山手指一動,酒潑在賈建華臉上,驚得賈建華一下閉緊雙眼,臉皺得像朵菊花似的大叫:“你這啞巴!”
周圍的公子哥看著,一瞬的沉默之後大笑起來,李睿也忍不住笑賈建華:“你能在他那裡討到好嗎?這麼去惹他?”
賈建華把酒一抹,抬手就要衝過來,他想自己到底哪裡惹到這個啞巴了,上次的事情他也私下解釋多遍了,溫良玉的事不是他乾的,他又不是瘋了,他打溫良玉主意做什麼?!
可這啞巴就是抓著他不放,他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看,啞巴就真當他是好欺負的了!
“唉唉!別衝動!”身旁的人連忙拉住他:“你也打不贏他,好好的出來玩耍,誰有空抽時間送你去就醫?”
賈建華看啞巴就在桌對面站著,絲毫不怕他過去的樣子,氣憤下半推半就的坐下了。
確實打不贏。
他們這樣鬧了一場,一個笑一個的輪番取笑完又喝酒,林弘山沒得說的,光靠眼神交流,諸位公子哥也十分神奇,真能在他老僧入定般喑啞的眸子裡看出一星半點他想說的話來。
李睿的戲子女朋友又咿咿呀呀為他們唱了半折,賈建華喝著酒,越喝越不是滋味。
憑什麼啊?
啞巴都踩他頭上來了,他想不通,林煥文那邊嫌棄啞巴嫌棄得要死,一致覺得他上不了檯面,怎麼到他們這邊,一個個都成開放包容的新青年了?
層次不講了格調不講了,都樂意和啞巴玩,尤其是李睿、丁俊、周佳士這三個人,他真是看不懂他們圖個什麼。
更讓賈建華上火的是啞巴處處針對他,連周佳士對他的辯解都半信半疑的。
他最近是惹到什麼了?沒一樣順心的!
一杯酒下肚就是一團火,喝到最後賈建華已經身處在熊熊烈火中。
酒席散場,大家勾肩搭背下樓,四處一團昏暗,賈建華看著走在眾人中的啞巴,摸到手邊的酒瓶,沉甸甸的一個厚實玻璃瓶,賈建華扯著嘴角高興了起來。
眾人散場,林弘山和李睿等人一一道別,大家都喝得有點飄了,東一句西一句的說著,互相拍著肩膀。
林弘山喝醉了也不顯醉態,只是腳步略微虛浮,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周勁松將車停在路邊,丁田引上來,林弘山也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兩旁的燈光和昏黃照亮街道,周勁松坐在車裡,離林弘山還很遠,一道影子搖搖晃晃卻以及其快的速度從後面竄了上來。
“你給老子去死吧!”賈建華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高高揚起的手裡握著的酒瓶,琥珀色瓶子在暗黃燈光下凝固。
林弘山恍然的回過頭,看見那個瓶子和握著那個瓶子的人,以及抓住了賈建華手腕的那隻手,很寬大,順著那隻手看過去,很眼熟的一箇中年人。
黑風衣,氈帽,是樓梯道上擦肩而過的那個中年人。
男人握著賈建華的手一扭,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壓得跪在地上,賈建華哎哎痛叫著,還不等聽到聲音圍過來的周佳士說和,他另一手奪過酒瓶咔的敲在他頭上,昏黃琥珀的渣子一地稀碎。
賈建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林弘山在飄忽的注意力中眯著眼看這個人,他看起來很冷靜的樣子,但卻下這麼重的手,手很毒,總而言之他幫了自己。
林弘山抬手打手語,丁田扶著他補充美化一番:“我們三爺說謝謝您出手相助,當真是感激不盡。”
男子看了看明顯神思恍惚的林弘山,目光停在他臉上,隨即看向他身後的車,突然囑咐一般的說:“快回去吧。”
他這個態度像個長輩,突然得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