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覺得是有點像,公子哥玩牌的時候,那些戲班子的妞就坐旁邊看牌等著,公子一招手,娉娉嫋嫋的依偎上來摟著臂彎就走出去了。
“你這話當他面說,他還能像個娘們一樣指桑罵槐噎死你。”丁俊算是對溫良玉有充足瞭解了。
大家都低聲的笑,進了營房,大家對這地方也不苛求,三三兩兩的隨意坐下了,溫良玉跟進來,就看見他們在點菸,皺著眉頭站在門口,心氣不順的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進去。
何必洲遞了一支菸給啞巴,自己又夾了一支在指間,抬手指他:“唉!千萬別進來,我們抽我們的,你要嫌東嫌西我們可不奉陪,我們可沒邀你,你自己要來的。”
林弘山看著指間的雪白香菸,溫良玉在那邊忍著怒氣不冷不淡的揚聲:“啞巴,我在車上等你。”說完扭頭就走了。
何必洲覺得奇了:“啞巴,你到底怎麼認識他的啊?他能對你這麼有耐性?”
林弘山想了想,落筆。
他人很好。
何必洲一字一字的念出來:“他!人!很!好!”唸完看向其他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他們是真感受不到溫良玉這小崽子哪裡好,能和他保持那麼久的友誼還得感謝溫良玉那個□□老媽給他的漂亮皮囊。
漂亮、秀氣、孩子相,他的相貌佔了大便宜,讓他們一直隱隱約約的覺得他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並且還是三分之一的女人,因為這樣想,自然打心眼裡不愛和他計較。
如果溫良玉不是長現在這個樣子,而是長賈建國那張菱形男人臉,可能早挨他們揍了。
啞巴回到車上的時候大概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溫良玉等得快睡著了,林弘山開啟車門就看見他歪著身子靠在座椅上,長長的睫毛耷拉著,關門的聲音嚇醒了剛開始迷糊的溫良玉。
林弘山看他抬手揉了揉眼睛,皺著鼻子嗅了嗅,耷拉著嘴角不說話。
林弘山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但應該是有煙味的,開啟車窗散了散味道,窗外的樹木一掠而過,原本他們還約了回到城裡繼續,因為李睿有事,周佳士也沒有一直玩樂耗下去的想法,這場聚會就到此為止了。
他們說下次帶他去夜上海喝酒,讓他見識一下上海的夜晚。
定下了口頭約定就各自散了。
溫良玉心情不好,過去十九年都沒怎麼好過,但現在不是為了小事發脾氣的時候,他懷抱著敬業的精神調整了過來,問林弘山和他們聊得如何,他們待在一起具體是什麼情況。
林弘山簡單的寫下大致情況,溫良玉看了看前面正在開車的周勁松,壓低聲音:“主要是李睿,他家底很厚,他們這一群人都是繞著他玩的,你把他結交上就成了一半。”
溫良玉在車上給他指點了一番,大致說要讓他如何如何,林弘山就聽著,看著他雪白的手時不時比劃一下,袖口露出一截細瘦的手腕。
回到城裡,周勁松問:“溫少爺,送您回家嗎?”
溫良玉抬起手腕瞄了一眼腕錶,這才兩點半,他早早的回家幹什麼?一個人待著多無趣,可要是撞見老爸或者哥哥,那就從無趣滑向另外一個極端,變得不幸了。
可是不回去能幹嘛呢?
溫良玉的目光看向啞巴:“一起逛逛?”
那目光直直看過來,有些傲踞的不容他拒絕,林弘山點頭,兩人在街上下了車,林弘山示意周勁松先回家去,不用候著他。
車開走了,旗袍開衩的絲襪大腿來來往往,兩人站在街邊突然不知道該幹嘛。
林弘山看著溫良玉,溫良玉也看著林弘山,彼此都心知肚明站在面前的人口袋裡沒多少錢。
林弘山看他眼眸動了一下,想起什麼一樣看向另外一邊,留了半張側臉給他看,那點淺褐色的小痣在雪白的面板上格外明顯,圓溜溜的只比針尖大一點。
溫良玉指著前方面包店,回過頭來:“我們去吃冰糕,他們家冰糕味道很好的。”
林弘山跟著溫良玉往前走,到了店門口甜香味撲面而來,只見裡面立著幾大排的玻璃櫃子,裡面放著各式各樣的西洋糕點。
溫良玉挑了個合心的安靜位置坐下,點了兩客冰淇淋和一些小糕點。
林弘山看溫良玉點東西的模樣,覺得他往哪裡一坐,天生就有支使別人的派頭,垂著眼不輕不重的說話,渾然不覺自己看起來像一幅畫一樣得體。
溫良玉同他說話,林弘山就在本子上寫自己的話,小本子遞過去,看完了溫良玉又給他推回來。
一來一回,溫良玉的目光落在筆記本上,定睛仔細的看,手指按在本子上推過來。
“俊(駿)字馬裡是四個點,你寫成三個點了。”
林弘山楞了一下,抬筆添了一點,又落下一句。
我常忘記。
溫良玉看那一點添上了:“那你以後別忘了,寫錯字別人會笑話你的。”
林弘山點頭,一下恍然,好久沒人提醒過他了。
以前在簡陋的屋子裡,細竹枝啪的打在炕頭,清澈嚴厲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個字你要錯幾次?!你以後只能靠寫字了!寫錯了等著別人來笑話你嗎?!”
一瞬記憶翻騰好像還歷歷在目。
林弘山看著溫良玉,目光怔怔的,黑懨懨的像是失了神,半天沒緩過來。
“啞巴?啞巴?”溫良玉連叫了兩聲,林弘山才回過神來,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一下像是要扎進他的皮肉裡一樣。
溫良玉抬手摸了摸臉:“我怎麼了嗎?”
林弘山搖頭。
沒怎麼,特別好。
兩人吃過了這頓下午茶一般的洋式小糕點,溫良玉又抬手看了看錶,才三點剛出頭,他還想繼續玩。
“啞巴,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林弘山暗自估算了一下,寫。
壹佰美鈔。
一百元美金,溫良玉在盤算這筆錢能去玩什麼,想著想著靈機一動:“咱們去茶樓包個房間,我教你打牌呀!”
林弘山驚奇的看著他,溫良玉居然會打牌?
到了茶樓他才發現,不止會打牌,還頭頭是道。
林弘山因為溫良玉的種種表現,覺得他必然是個三不沾。
煙不沾、酒不沾、賭不沾,現在看來倒是和想象中有點不一樣。
那邊推了窗通風,春風拂著柳條吹進來,溫良玉額上的幾根碎髮隨著風不經意晃盪,他伸出手,咔嚓一聲把骨牌拍在桌上:“哈哈,你看,我又贏了!”
林弘山發覺他不是想教自己打牌,而是自己想要打牌,只是在贏他的過程中順便講解一下自己為什麼贏而已。
溫良玉很聰明,從他會算牌這一點就很能體現,他自己也頗有這樣的感想,可是卻沒人陪他打牌。
不過說是他不願意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