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應由丈夫陪同。然而正牌夫君秦昭文如今正昏迷臥床,自不可能陪同葉雪衣回孃家。因此,這個儀式,與新婚之日一樣,由小叔子秦昭武代替。
紅霞裝飾的精緻馬車上,葉雪衣拘謹的與秦昭武並排而坐。
回門路上,既有女坐車男騎馬的人家,但更多的人家則是夫妻二人同坐馬車。按理說,以葉雪衣的情況,秦昭武騎馬在外其實更好一些,而在離家時,卻也是如此。但誰知出了秦府沒多久,秦昭武就棄馬鑽進了馬車內,葉雪衣雖有不滿,但秦昭武慣是能捨下臉皮的人,無論葉雪衣說什麼,都是嬉皮笑臉相應,葉雪衣沒奈何,只能聽之任之。
好在一路上他還算規矩,除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些家事外,並無其他舉動,倒讓葉雪衣微微鬆了口氣,心中甚至有些羞愧,覺得自己太過多疑,自己遇到些不知廉恥之徒,卻是將天下所有人都當成衣冠禽獸,心中有佛,看萬物都是佛,自己如今卻是看人都是好色無恥之輩,可知自己不僅身子被汙,連心也是髒的了。
情緒低落的葉雪衣並沒有注意到,隨著她戒備心的降低,坐在她身旁的秦昭武已經變得不那麼老實了。
他開始偷偷的瞧她,起初還是不著痕跡的偷窺,繼而小幅度的扭頭,更長時間的注視,到最後已經是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打量。
葉雪衣雖然一時走神,但還不至於連如此明目張膽的窺視都發覺不了。只是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對這個與自己同齡的小叔子,葉雪衣在戒備之餘,心中還是頗有幾分懼怕的。
不提他驍勇絕倫、冠絕當代的名聲,就憑他的氣場,葉雪衣就有些氣短。
要是以前的葉雪衣,也許還不至如此,但如今的她,在父親大人的調教下,心性早已不如往昔,雖說那快要刻入骨髓的那一絲奴性只有在面對父親大人時才會顯現,但在其他男子面前,她同樣比以往弱氣了許多。
論年紀,秦昭武與她同歲,長相亦是清俊,但筋骨精壯、肌肉結實,氣度昂揚,目光如電,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著勃勃生機,看人的眼神更是極富侵略性,尤其是他那似有意若無意的掃過她全身的眼神,總讓她有一種被狼盯上了的感覺。那目光彷彿實質的刀片,每一次掃視,都像是將她全身的衣物剝光一般。
特別是那天在涼亭被他趁機抱住,那如灸鐵般堅硬而火熱的身體充斥著無限的侵略性,若葉雪衣還是純潔的,倒還好些,大概只會有些羞澀,但飽嘗過男人侵犯滋味的她不僅心性大變,而且天生內媚的體質也得到了充分的發掘,對於男人的陽剛氣息,已是全然沒有半分抵抗力,聞著那陽剛味兒她就身體發軟,渾身無力,更不要說是被人強行摟抱在懷裡,那熾熱的陽剛氣息幾乎快要將她融化……雖然最後也並沒有發生什麼,但那可怕的、充滿了侵略性的氣息已在葉雪衣的心中牢牢紮根,以致如今,根本無須那男人摟抱,只是靠近,只是用目光掃視,葉雪衣就有些承受不住,敏感的下體甚至隱隱有些潮意,讓葉雪衣既懼又羞又慚。
好在秦葉兩家相距並不是太遠,半個時辰後,馬車便駛抵葉府。
葉家的主人們,早已等候多時。
出面招待秦四公子的是葉家大公子葉泓,和葉二公子葉演。
按習俗,葉雪衣自是回後院,與內宅女眷敘情。但葉家情況特殊,家中沒有得力的女眷,這個環節自是要做些變通。於是,便由大哥葉泓在外院招待秦昭武,由二哥葉演在後院陪自家小妹。
當然,還有和藹可親、“溺愛”女兒的好爹爹,葉瑜。
老實說,這次回門,葉雪衣心中不乏驚懼和忐忑。但當下了馬車,見到了父兄三人後,一股難以抑制的親情立即湧上心頭,尤其是慈愛的父親,臉上的焦慮、慈愛與疼惜,完全就是一名愛女至深的父親的表現,這讓葉雪衣疑慮之外,心中竟也莫名的感到安心和愉悅,眼圈也在第一時間就紅了。
原來自己心裡一直期盼著爹爹的“回心轉意”嗎?
雖然心裡不乏疑慮,但葉雪衣還是高高興興的享受著父兄關愛的溫情,快樂的簡直感到自己如在夢中。
用過午餐後,葉雪衣便回到自己曾經的閨閣午休。而男士們則移到後花園的涼亭中繼續煮茶閒談。
士別三日,再次回到閨房,看著熟悉的擺設,葉雪衣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恍惚、一絲感慨。
這次歸家,葉雪衣只帶了綠袖回來,而尺素則留在秦家坐陣。甫一入屋,便見諸多侍女迎上前來,為她更衣梳洗。葉雪衣定睛一看,便見這些侍女都是自己所不認識的,心中頓時一安。
‘不是那些看過甚至服侍過自己與爹爹赤裸相姦的侍婢。’
不僅如此,她心中甚至生出“爹爹也許真是幡然悔悟了”的念頭。
帶著滿心的歡喜和憧憬,葉雪衣任由侍女們為其褪盡了衣裳,攙扶著她進了浴池沐浴。
在騰騰熱氣的蒸騰下,嬌弱的少女很快就有些睡意沉沉。待沐浴完畢,侍女們幫助她擦乾身體,穿上絲袍後,葉雪衣便躺在床上,在夢甜香的嫋嫋清煙下,漸漸放鬆了心神,慢慢的潛入了夢鄉……
黑,很黑,一片虛無。
沒有光線,四周全是望不到底的黑暗!
沒有聲音,周圍有的,只是她的心跳,和不均勻的喘息。
葉雪衣跌跌撞撞行走在這個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恐懼和孤獨充斥著整個心靈。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這麼黑……”她茫然的走在黑暗之中,卻始終看不到光明。
終於,她累了,倒在了地上,寒冷侵蝕著她每一寸肌膚,也讓她愈發的無助和惶恐:“爹爹,你在哪裡?……大哥,二哥,你們在哪裡?……”她在這片黑暗和虛無的空間中哭泣著、呼喚著。
“這裡好冷,我好害怕……爹爹……為什麼衣兒找不見你……你不要衣兒了嗎……”四周都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她只能縮在黑暗的一角瑟瑟發抖。
“衣兒,我的寶貝,爹爹在這裡……”低沉溫柔的聲音仿若天籟,她猛然驚醒,抬起頭來,便欣喜的看到,自己心中最思念最依賴的人,竟已站在自己的面前,那高大的身影是那樣的令人安心。
“爹爹,原來你在這裡,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衣兒不理的,衣兒一個人好害怕啊……”她躍起身來,緊緊抱住矗立在黑暗中的高大身影,嗅著那熟悉而醇厚的男性氣息,她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所有的不安也全部消散一空。
他收緊手臂,把她牢牢的圈進懷中:“衣兒,我怎麼可能會丟下你,你是我最心愛的寶貝,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保護你,永遠……”
“爹爹……”她安心的依偎在爹爹的懷裡,即使身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