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做了什麼，你要這樣欺負我，我不求長生，不去修道，你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幹我何事？為什麼要這樣難為我，你就不怕報應麼！”何鬼鬥聲嘶力竭地吼道，他對那聲音喋喋不休地嘮叨早沒了耐性，心中牽掛著家中妻兒，實在忍無可忍。

“急了？”那聲音好整以暇道，“急了就好，你這人活著太沒意思，不溫不火的，要有點火氣才好玩。”

“去你……的！”何鬼鬥氣急敗壞地喊道，但那個“媽”字始終出不了口，“什麼狗屁元神，我統統不信！”邊喊邊朝坑中跳去，連蹦帶跺，死命朝那團光華踩去，一隻腳的鞋都甩飛了。

“哎呦，看看你，別這麼大火氣嘛。”那聲音笑道，但不知為何比之剛才顯得飄忽許多。

“嗷啊……”何鬼鬥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怪叫著踩踏著那一團光華，雖使盡全身力氣，也不能傷它分毫。但隨著“咚……咚……”的腳起腳落，他竟陷入一種玄妙的境況而難以自拔。與那天晚上一個人站在家門口沉思時有些相似，但此刻的何鬼鬥比那日要狂躁無數倍，心中除了砸碎一切的渴望，沒有一絲其他感受，渾然不覺自己的身體正發生某種變化：原本蒼老的面容隨著每一次踩踏都充盈幾分，乾枯鬆弛的皮肉也泛起點點白光，似有生命般遊走在每一個毛孔，就連他佝僂了這麼多年的脊背也隨著每一次跳躍而變得有力起來。何鬼鬥嘶啞的嗓音在狹小的山洞久久迴盪，從開始的乾澀無力逐漸變得厚重鏗鏘，直到那股股音波猶如實質般撞在堅硬的岩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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