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那段時間不知道罵了我多少回見色忘友,但我就是不聽,因為我一見你就高興,哪怕你總是冷冰冰地看著我,從來不會對我說情話,對那些程式碼比對我還要有感情,我也不捨得去生你的氣。
“因為那時候的你根本就不愛我。而愛情本來就不能講究公平,所以我怨不得誰,心裡再苦也只能往肚子裡吞。”
葉燃眸光微動,想替自己辯解,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弄月繼續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喜歡你,我也不是沒有人追,可我就是軸得要死,偏要在你這棵樹上吊著。分手那次我就和你說過,我能忍你兩年,是因為每次我感到失望,你就會透露出那麼一絲的溫柔來給我希望,讓我重新找回繼續下去的勇氣。但是葉燃,失望是不能抵消的,就算你會吃醋,會體貼,你曾經有過的冷漠、無視也會一直存在,會像柳絮一樣越團越大,怎麼掃都掃不開。
“……失望積累了太多,我受不住了。”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之前她所渴望的,放在如今,也已經看淡了。
葉燃拉下弄月的手,“那如果我說我當時,是愛你的呢?”
當初沒為自己辯解的回答,現在終於說出了口。
弄月一默,說不動容是不可能的,她啞聲道:“可是我感受不到你對我的愛。葉燃,愛一個人不是那樣的。我寧願你跟我爭吵,也不想你用冷暴力來傷害我。
“你什麼事都藏在心裡,臉上永遠一個表情……我那麼笨,哪裡猜得到你的心思?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直接點,想和你有商有量,你還總是悶不吭聲,就好像多表現一點我就會立馬和你分手一樣。”
她頓了頓,“我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把喜歡你的熱情耗盡,又把自己困在過去的回憶裡整整四年。你現在告訴我說你願意為我改變,要重新追求我,我憑什麼要給你機會?
“說你愛我嗎?
“我不信的。”
說出了心裡話,弄月如釋重負,她下了定論:“葉燃,我怕了。”
這四年裡,她不是沒有嘗試過接受別人的追求,可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唐嘉莉還說她是得了“葉燃飢渴症”。其實不是的,她不過是怕自己付出的感情再次不被珍惜罷了。
什麼葉燃飢渴症?
分明是分手後遺症。
弄月的話無疑是在葉燃的心上又狠狠劃了一刀。
這些話他不是沒有聽過,但上次他聽到時弄月說得並不清楚,她很傷心,導致話裡話外顛三倒四,像補丁一樣想起什麼說什麼。這次不一樣,她很冷靜,如同是在討論天氣一樣陳述他當年的罪行,聽不出絲毫悲傷難過的情緒。
這種巨大的難過讓他對那一家人的厭惡真實而徹底地到達了頂點。
他吞下酸澀的哽咽,抱緊弄月,嘴唇貼在她眼尾說道:“弄弄,不要怕我。”
弄月沒有推開他,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睛,剛才說了太多,她這會兒只覺得睏倦。
她喃喃:“所以葉燃,我們就這樣吧。
“誰也不用對誰負責,其實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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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昨天的雙更,但昨天太困了,就沒完成。
所以這更就當作今天的第一更吧,一千三百豬的。
第五十章 他不爽所有覬覦她的目光
木屋後頭便是茶園。
颱風之前茶園就做好了預防工作,排水填土,受災影響不大,經過一天的修整,這會兒過眼皆綠,空氣裡都瀰漫著一股枝葉鬱蔥的清香。
天氣不似深秋季節的陰冷,陽光正好,微風和煦,弄月坐在樹蔭下的鞦韆翻了幾頁書,有些無聊。
鞦韆是早幾年弄月外公給她做的,檀木色的底,常年封於室內,昨日才被葉燃和幾個工人從棚裡拖出來。弄月懶洋洋地靠著椅背,一下翻了大半書頁,最後在高潮處停下來,細細品味。
葉燃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弄月翻著書,手在斑駁著光粒的樹影下好像比紙張還要白一些。香檳色襯衫垂感很好,白色中褲卡在膝蓋上邊,小腿纖細修長,脖子上還有印記,沒什麼人在身邊,她也就沒有刻意去遮。
光暈在她身上渾然天成。
她一直都是好看的。
葉燃回想起他與弄月在餐廳偶遇那天。
和弄月以為的不同。早在他進入那家餐廳之時,他便看到了她。
她太惹眼。
本來就白,還穿著一條襯膚色的吊帶裙子,坐的位置雖不算顯眼但也絕不算偏僻,叫人一眼過去,除了她之外便再看不進其他。
他的記性一向不錯,她身上那條裙子是他當年送給她的聖誕禮物。
彼時彼刻,她就穿著他買的聖誕禮物,與對面的男人談笑風生,帶著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嬌俏與風情……他必須把注意力轉移到別人的身上,強迫自己專注於與人對話的過程,才得以控制過去一把將她拉走的慾念。
和當年一樣。
他不爽所有覬覦她的目光。
就算那男的沒有叫出她的名字,他還是會停下來。
至於停下來做什麼,他沒有多想。
那句“不認識”,也只是氣話。
他似乎總是在氣她。
以前是,現在也是。
他回過神,在弄月旁邊坐下。
“在看什麼?”
彷彿倆人昨晚的深談只不過是南柯一夢,又或者說是,他默許了所謂“不用負責”的言論,甘願作炮友,甘願當備胎。
弄月理都不理。很像之前因為他拒絕了她的禮物她鬧起彆扭,他過來上課,她不肯配合的模樣。
他揚眉,抽走書,“檢查功課。”
弄月手心一空,也不惱,只懶散地靠著,微微闔眼,“你很無聊。”
然而更無聊的是她。
她看的不過是本霸道總裁花式追妻過程,全文高潮正處在女主出車禍的情節中。自從外婆去世,她就再沒回來住過,書架上的小說都是以前留下來的,哪有什麼營養價值,僅供消遣罷了。
葉燃默不作聲地合上書,順手幫弄月理了理頭髮。
倆人半晌沒有說話。
風很輕,陽光慢慢傾斜,折進了樹蔭邊緣,正一點一點地侵蝕著暗處面積。
葉燃突然偏頭望著弄月像在自言自語,他說:“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弄月聽到了。
卻很難得地,沒有出聲駁回。
*
在茴楊避世一般地過完了國慶假期,成日澆花吃飯滾床單的美好日子只能暫時中斷,加上高速事故,葉燃連續驅車三個多鐘頭回到西州市中心,弄月有所感應地醒過來,看著外頭的高樓大廈,眨了眨眼。
“你直接到啟茗就可以。”
葉燃並不意外:“要去找Lucas?”
“對啊,”弄月一臉假笑,“如果不是他,你又怎麼能知道我回了茴楊?”
葉燃無奈道:“我也只是順口問了問他,他一個小孩子,哪裡會對我這個熟人刻意防範?”
弄月不服,“多大的臉啊葉先生?你充其量就是Lucas認識的一個哥哥而已,他不防你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