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未定:“你怎麼進來的?”
葉燃乜了眼倉庫上的鎖,“你沒關門。”
“哦。”弄月低頭看向他手裡大大小小的袋子,“你去鎮裡了?”
“嗯。”
“路沒被堵?”像昨晚那樣的天氣,積水問題定是少不了的,更別說什麼樹倒土鬆了。
葉燃道:“堵了。”
距離鎮上還有一段路時車子就再難前行,葉燃乾脆丟了車,徒步行走,一步一坑,鞋面全是黃土。幸運的是他中途碰上了騎著摩托車經過的人,那人也要去鎮上,便順路捎了他一程,否則他不會這麼快就回來。
弄月沒問他是怎麼去的,見他這會兒腳上穿的新鞋是典型又標準的冒牌貨,似笑非笑道:“真是委屈你了。”
實話實說,她還以為在她說出那句話之後,葉燃會一走了之才對。不過細細想想,他一直都是這種能忍的性格,就算心裡再不痛快,也犯不上落荒而逃。
聽出她的冷嘲熱諷,葉燃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把手上比較輕的一袋東西交給她,“給你擦的。”
弄月翻了翻袋子,不外乎是一些清涼消腫的外敷藥膏,她揚眉,“怎麼沒有避孕藥?”
“……我一會兒去買。”
隨後他又說:“那東西吃多不好,以後我會注意。”
還以後?
弄月笑,漫不經心地回道:“這種東西不是注意就能預防的,還是保險點好,總不能讓孩子沒有爸爸。”
葉燃臉一黑,到底沒再接話。
*
中午停了的雨又淅淅瀝瀝地落下來,電路修好了,弄月給手機充上電,回頭問葉燃:“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葉燃反問:“你什麼時候走。”
“佔我便宜?”弄月嗤笑,“住旅館還要給錢呢,你在我這兒吃霸王餐?”
“我可以給你做飯。”
“你怎麼就確定我一定會吃你做的飯。”
葉燃想了想,“其他事,我也可以做。”
弄月想到什麼,突然靠近他,“葉燃,我從沒想過你會這麼能屈能伸。”
“我說過,我不會再犯以前的錯誤。”
不知為何,聽他說起這句弄月心煩得不行,她臉色一沉,不耐地揮手,“隨便你。”頓了頓,又道:“我要吃酸湯米線。”
然後就上了樓。
葉燃站了一會兒,轉身進了浴室。
外出一趟,他一身淤泥,很髒。
但是剛才弄月沒有露出半點嫌棄。
他心道,她真好。
永遠刀子嘴,豆腐心。
……
酸湯米線做好已是傍晚時分。
弄月帶著起床氣來到餐廳,被酸湯的味道吸引,臉色轉好,說:“你還買了蟹柳。”
“看到就買了。”
事實上,他轉了好幾個攤位才找到。
弄月坐下來,終於投給他一記視線,見他穿著嶄新的套頭衛衣和牛仔褲,很年輕,像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她微愣,錯以為時光倒流,回到了大學那幾年。
感受到她的睃巡,葉燃摸了摸收緊設計的袖口,“在鎮上買的,原來的衣服太髒了。”
可不就是鎮上買的麼,腳上穿的仿品仿得漏洞百出。
弄月喝了一口湯,評價道:“醜死了。”
葉燃沒有放在心上。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間,村裡寂靜無聲,與白日裡不小心聽到的八卦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茴楊村就那麼小,葉燃的車、葉燃的人小半天就傳了個遍。弄月聽到時,正好是葉燃離開的時候。她沒有出去解釋,而是回了房間,無聊地想為什麼流言蜚語總是那麼不公平。
男人過來找女人,是女人不檢點;女人被男人帶回來,是男人有本事。
尤其,發表這些言論的恰恰是女人。
真奇怪啊。
弄月回頭看跟著她進房間的葉燃,突然問他:“你覺得我不檢點嗎?”
畢竟,他是最能感受到她的“不檢點”的那位當事人。
葉燃聽了,毫不猶豫地搖頭,沒有露出奇怪的表情,也沒有多問為什麼。
弄月忽然就被這樣的他撫順了毛。葉燃就這點好,說話的態度總有一股能夠讓人信服的力量。
不管怎麼說,他很尊重她,她再清楚不過。
心裡舒服了,接下來她也就沒再抗拒葉燃的接近。
脫褲子前,她強調:“擦多點,明天要去後山,我可不想走幾步就難受。”
葉燃拿著藥膏,點了點頭。
第四十七章 煙粉色的內褲
擦藥不知是在考驗誰的意志力,二十分鐘過後,倆人身上皆出了熱汗。
葉燃拿來溼毛巾幫弄月擦著身子,說:“明天應該就消腫了。”
弄月含糊地“唔”了一聲,這個藥膏他們以前常用,效果確實不錯。她抱著被子,推了推他,“別擦了。”
再擦下去,剛才的藥就白抹了。
“嗯。”
葉燃收手,進了浴室。等他出來,弄月已經睡了。
他在她身邊坐了一會兒。
其實,他今天不是沒有過離開的念頭。
他怎麼不氣?
弄月說那句話時,彷彿是將他看成了玩具。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即便心裡再戀舊,也不會時刻使用,而是收放在角落裡,想到時就看看,想不到便落灰。
他知道弄月是在激他,但怒火還是勢不可擋地燃燒了起來。他急需冷靜,離開是最好的辦法,可才坐進車裡,他就清醒了。
因為想起了弄月點燃的那根菸。
她曾向他承諾再也不碰,如今在他眼前破了戒,卻麻木得沒有絲毫慌亂。像是在預警什麼,他怕極了,如果現下再一走了之,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從鎮子買完東西回來,他心裡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既是害怕弄月將他趕走,又是害怕聽到更難聽的話,不過還好,弄月什麼也沒提。
但正是她的這個態度,才讓他心灰意冷——炮友關係在倆人默契不提的那一刻達到了共識,看似拉近了關係,實則拉遠了距離……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可如果不低頭,他又能怎麼辦?
旁邊手機突然亮起,葉燃斂神,看到來電顯示,他陰沉沉地扯了扯嘴角,只看著它不斷呼叫,沒結束通話,也沒接通。
直到對面那人放棄通話。
他冷笑了一聲。
*
次日日上三竿,弄月收拾了兩件衣服,上了後山。
葉燃也跟著去了。
弄月外婆在後山有片茶園,本來是歸在了秦芳和秦麗的手裡,但她們倆無心經營這個,便轉手給了弄月。雖說弄月是如今茶園的所有者,不過說實話,她對這個所有權沒有什麼概念。因為收益全在秦芳手裡,還被秦芳美曰其名為“嫁妝”,所以她並不清楚其中到底有多少錢。比起茶園,她更上心茶園旁邊那間小木屋。去年她就讓人重新修葺了一遍小木屋,大半年過去,也是時候去看看了。
看到颱風過後的小木屋,弄月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如果不是她讓人修整過,估計這會兒她看到的只能是一堆廢柴了。
只是拴在門上的鎖太過生澀,她插了鑰匙進孔半天都扭不開,還是葉燃看不過眼,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