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憋了多少天了,再忍這兒就該爆炸了……”
他拉低她的領口,將唇覆過去,還沒碰到她的肌膚,眼角餘光掃過什麼,臉色立刻變了。
“這是什麼?”他將領口又往下扯了扯,看見更多曖昧的吻痕和齒痕,眉頭緊皺,咬牙切齒,“阿凝,這是什麼?”
他這副猶如被人戴了綠帽子的態度,令白凝深覺莫名其妙。
她推開他的手,把衣領理好,聲音變得有些冷:“李承銘,你別發瘋。”
李承銘瞪著她,飽浸了醋意的話止不住地從嘴裡吐出來:“你和你老公挺恩愛啊!戰況這麼激烈?既然他能滿足你,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白凝本來就生氣他行事不知道小心,讓祁峰鑽了空子,聞言哪裡還肯遷就他的脾氣,抓起大衣和手包就往外走。
“你去哪兒?”李承銘沒想到她連一句哄自己的話都不肯說,連忙伸手抓住她,氣得嗓子爆出一絲破音。
白凝冷笑道:“李承銘,麻煩你搞清楚,是你跑到我家門口去找的我,不是我要找你。”
李承銘啞口無言,緊緊扣住她的手腕不肯放鬆,卻礙於面子說不出道歉的話。
“你說得沒錯,我老公確實能滿足我。”被傅嵐強迫性灌輸的負能量,如今藉著這個出口,一股腦兒地發洩出來,白凝毫不留情地往李承銘心頭戳刀子,“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我以後不會再見你。”
看到她這副態度,李承銘腸子都悔青,連忙從背後抱住她,把下巴擱在她肩上,聲音放軟:“阿凝,你別生氣,是我錯了,是我昏了頭,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說這種絕情的話,我受不了……”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都開始發顫,顯然是真害怕了。
白凝卻只覺得厭煩。
她扯了扯他的手臂,想把他推開:“我今天有點累,先回去了,有什麼話改天再說。”
李承銘哪裡敢放她走,收緊了懷抱,喃喃低語:“阿凝,對不起,我就是吃醋,我就是受不了別的男人碰你……”
他忽然想起那些已經十分遙遠的年少時光。
那時候的白凝多好,又單純又乖巧,滿心滿眼只有他,他和別的女生多說兩句話,做點曖昧的小動作,她都要哭上半天的鼻子,絕望得跟天塌了一樣。
如今,最放不下這段感情的,卻變成了他。
多年來一直橫亙於心的愧疚和後悔,在這一瞬間突然達到了一個最高峰。
他衝動地脫口而出:“阿凝,我愛你,我很後悔當年錯過了你,你跟他離婚,跟我結婚,好不好?”
白凝回過頭,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這人,怕不是個神經病吧?
這麼幼稚又不負責任的話,他怎麼說得出口?
或者說,他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她會拋棄方方面面都無可挑剔的相樂生,轉而屈就不學無術四處留情的他?
嘴上的甜言蜜語,不過是上床之前的調情手段,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虛情假意。
說白了,只是為背德放蕩的偷情行為,蓋上那麼一層好看的遮羞布罷了。
她早不是天真無知的少女,將李承銘定為第一個出軌物件,也不過是看中他長得好看,又比較熟稔,不至於太過尷尬。
走腎的事情,為什麼要走心?
幾乎是在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李承銘立刻便自悔失言。
婚姻,對於他而言,是不能承受之重。
如果白凝真的答應了他,他該怎麼應對?
兀自心懷鬼胎,胡思亂想著,卻聽見白凝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不可能,李承銘,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為什麼還是沒長大?”
下一刻,她掙脫開他的懷抱,推門而去。
連一下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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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也有糟心的時候,這才是人間真實。
我知道有很多人不喜歡看李承銘的戲份,但這是白凝正在經歷的人生,李承銘做為她的青梅竹馬加初戀,難道不配留有姓名嗎?
我個人還蠻喜歡他的,渣得直白坦蕩,沒有什麼心機,傻fufu的。
第四十五章 母愛與枷鎖
下午,白凝開車去接傅嵐。
看到新車,傅嵐頗有些意外,暗黃的氣色看起來也好了一點似的,問道:“樂生給
你買的?”
“嗯。”白凝點點頭,遞給她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樂生工作忙,脫不開身,說讓
我們先回老家,等週末他再趕過去,這是他孝敬您的小禮物。”
傅嵐拆開包裝,裡面裝的是一條淡紫色繡花鳥的絲巾,她拿起來往脖子上比了比,
嘴角露出一絲久違的笑意,道:“這顏色適合我嗎?會不會有點太年輕了?”
她心情好起來,白凝也跟著鬆了一口氣,殷勤地幫她戴上絲巾,在頸側繫了個漂亮
的方巾結,誇讚道:“很適合您,特別好看。”
傅嵐滿意地對著車內的後視鏡打量自己,過了一會兒,嘆息一聲:“你到底比我命
好。“語氣裡有欣慰,有感傷。
白凝手握著方向盤,抬頭看了眼陰暗的天空。
她不怕傅嵐的冷言冷語,不怕傅嵐打著冠冕堂皇的旗號,對她進行精神摧殘。
可是,當這種語言暴力裡,夾雜了一絲真切的愛護,一點母親的溫柔,所帶來的殺
傷力,卻令她頃刻間潰不成軍。
像淬了火的箭鏃,摻了蜜的砒霜,明知不能承受,卻無處可逃。
她無比清楚地知道,傅嵐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除了白禮懷,也就只有她了。
無法斬斷的母女之情,長年累月的相依為命,鑄造成一座固若金湯的監獄,把她死
死困在裡面。
她還能怎麼辦?
傅嵐陷入久遠的回憶裡,想起那些雖艱苦卻閃閃發亮的日子:“我生你的時候,你
爸爸在青藏高原上駐守,那時候通訊不發達,怎麼都聯絡不上他,你爺爺奶奶在老
家,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我又要強,不願意被孃家親戚們笑話,愣是誰也沒說,
自己叫了救護車去的醫院。”
“你啊,從胎裡就不省心,又是個臀位。”她摸摸白凝的頭髮,神色間是近幾年已經
十分少見的溫和,“我拼了命才把你生下來,重度撕裂,沒多久就大出血,後來沒
辦法,就切除了子宮。”
“討債的,你和你爸都是討債的……”她重重嘆了口氣,眉宇間的怨恨和憤懣又開始蠢
蠢欲動。
白凝動了動嘴唇,斟酌了好久,才說出安慰的話:“媽,我知道您不容易,我也很
感激您……”
“感激有什麼用?”傅嵐瞪向她,老調重彈,“如果不是切除了子宮,我肯定能給白
家生個兒子,白禮懷也不會那麼對我!”
白凝深感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