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三個月的奮戰、考場上的緊張、等待放榜的焦灼,許檸終究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成績。
所以,父母親也理所當然地回家為她慶祝。
許檸小心翼翼地瞥了眼父母,又埋頭很淑女地小口嚼著青菜。
一點……都沒有慶祝的氣氛呢。
她總想見他們,可當真的見到時又不知說什麼好。眼前的夫妻皆舉止優雅、神色淡淡,絲毫看不出是剛在國外打了一場勝戰又匆匆飛回來的。
許檸不知道,事業狂的父母親怎麼會生出她這樣懶散的女兒,甚至還放養,也不怕她把他們辛苦打下的江山給敗掉。
難道是打算把她送入什麼女子學院,以後找個門當戶對的貴公子嫁了,順便把公司當做嫁妝——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
幾乎是同時,父母親都放下了筷子。
一口把嘴裡的食物嚥下,許檸乖乖坐好。
“想去哪個大學?”父親首先開口,成熟的面容表情嚴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談判。
“A大,吧……”許檸囁嚅著,偷偷覷了桌對面的人一眼。她的分數足夠上父親的母校,只不過……
“專業呢。”
“可能,要被調劑。”聲音更小了,少女恨不得藏進桌子底下。
她可是知道的,當年父親以全校第一的成績進入A大,之後四年也從未跌落神壇。
許喬仰點頭,不置可否,將話語權交到了妻子手上。
矜貴高雅的女人緩緩開口:“專業的事,你自己把握——”
“如果沒興趣,爸媽不勉強你接手公司。”
“嗯……”捏著裙角揉搓,許檸除了點頭之外,好像沒有其他事可以做。
“爸媽也沒給你提過什麼要求,不過既然要上大學了,也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魏荷捕捉到女兒抬頭望來時視線裡的慌張,總是平靜無波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可,可是我才剛成年……”許檸又羞澀又心虛,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要是被他們知道她夜夜笙歌,男人還不止一個……怕不是要把淫亂的女兒掃地出門。
“看來是有男朋友了。”母親下了結論,她混跡商場多年,如何不知道少女的表情說明什麼。
“有機會來帶看看。”許喬仰補充道,臉部線條以肉眼難以觀察到的速度緊繃。
“你是許家的女兒,不需要像別家的小姐一樣去聯姻,懂了麼。”語氣中帶著無需掩飾的驕傲,與少女相似卻更添幾分剛毅的面容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許檸點頭如搗蒜,臉上壓抑不住的高興更讓父母肯定——她談戀愛了。
“爸媽希望的,是你有個志同道合、可以相伴一生的人。”魏荷放在餐桌下的手蓋住丈夫攥緊的拳頭,“無論財富如何充足,沒有人陪伴的話也是空虛的。”
這個道理他們早就教給了她,只不過使用的方法十分冒險,稍有不慎少女就會誤入歧途。
神奇的是,除了喜歡看小黃文之外,許檸確實沒有長歪。雖然養成了一把懶骨頭,沒能繼承他們熱愛事業的性格,但他們掙下的財產也足夠她揮霍幾輩子。
父母親雖然沒能常年陪著她,卻給了她能夠自己選擇一切的權利。
即使他們的疼愛與她想要的不同,許檸也沒有怨言了。只不過稍微有些苦惱,她應該……帶誰見父母?
而問題很快就被填志願的煩惱所取代,最終她還是填了A大。
雖說學校就在本市,但父母還是建議她搬去學校附近住。
至於住宿舍?不可能的——她可沒忘記隨時都有可能鑽出來的各種書。
這三個月來即使專心學習,偶爾還是會想到他們,然後就……
溼了,有時候還會忍不住偷偷自慰,但是總是不如和他們在一起時舒服。
她可不想以後被舍友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是以在收到錄取通知書後,許檸提著大包小包住進了新房子裡。
揮手告別了一直嘮叨叮嚀的管家夫妻,許檸正式開始了她的準大學生活。
還沒有試過一個人過小日子,她有些躍躍欲試。
新房子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處處都透著精緻,許檸別提有多喜歡。
最令她高興的是——以後看小黃文不用藏著掖著了!
興奮的情緒一直持續到晚上洗澡之後,她正擦著半乾的頭髮還沒踏出浴室,頭頂的燈就閃了兩下,當場熄滅。
被嚇得“呀”的尖叫,許檸握著門把手不知所措。
黑暗席捲而來,她眨了眨眼睛,轉身望向天花板。雖然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不過她總覺得燈泡在對她挑釁。
考驗獨自生活能力的第一關就這樣突如其來。抱怨新燈泡突然壞掉之類的顯然不能解決問題,許檸在自己換跟報修之間糾結。
猶豫了大半天,她還是決定自己換燈泡——可不能讓這個氣人的燈給小瞧了!
少女顛顛兒搬來了椅子,再疊上一隻小木凳,一手拿著手電筒,另一手手抓著新燈泡便站了上去。
然後悲催地發現自己沒有螺絲刀能拆燈罩。
大約是百密一疏,管家沒給她準備工具箱,又或者認為嬌滴滴的小姐用不著那些東西,而她自己當然沒那個自覺。
許檸只得作罷,嘆了口氣準備撤退,卻忘了自己方才腳上沾了水,一個打滑——
“嘭!”
“啊啊啊!”
她緊閉雙眼,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咦……?”
軟中帶硬又很寬闊的感覺,好像掉到了……誰的懷裡?
不知該高興還是害怕,少女被扶好站穩,轉過身顫巍巍用手電筒的光照向那人。
她往後退了一步,又不小心跌坐在椅子上,顧不得有些疼的屁股,“你,你是誰?”
一束不大不小的圓形光線從男人胸口往上,停在了他的下巴。許檸忽然想起小說裡看到的,如果不見到壞人的臉沒準可以被放過——
“你好,我是工具說明書,朗鎔。”
男人的聲音很有磁性,差點就讓許檸酥了半邊身子。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壞人。
長出一口氣,神經放鬆下來了的少女下意識埋怨:“不要在這個時候出現啦,很嚇人的!”
“好的。”
男人話音剛落,手電筒照著的地方便只剩下空氣了。
許檸:???
現在他不是應該展現紳士風度、很有男友力地替她換燈泡的嗎!怎麼人就沒了?!
“你,你出來啦……呀!”她拿著手電筒往四周照了一圈後,朗鎔已經站在了原地,手裡還有一把螺絲刀。
“那個,幫我個忙好不好,把這個新燈泡換上去……”對剛才摔下來的經歷心有餘悸,許檸拍了拍胸口安撫可憐的小心臟。
“不好。”拒絕的相當直白,男人的語氣沒有因為少女的嬌弱模樣而放軟。
許檸:“……”
將他的冷漠理解為兩人還不熟,他沒必要對她伸出援手。
許檸只能認命把地上的小木凳撿起、放回椅子上,又接過螺絲刀,顫巍巍地爬了上去。
咬著手電筒,她努力揚起頭把光對準燈罩上的螺絲,一個接著一個擰下。
雖然朗鎔說了不幫忙,不過還是很自然地接過她卸下的燈罩和壞掉的燈泡。
細白的腿一直在抖,但好歹沒有再摔下來。許檸研究了好一會兒,才將介面一個個對準,屏息凝神換上新燈泡——簡直是如臨大敵一般的認真和緊張。
剛洗完澡的身軀因為心跳不斷加速而陣陣發熱,空下來的手掌心都有了些溼黏的感覺。
可還要將燈罩給安回去,許檸動了動因為仰頭而痠疼的脖子,垂下的手接過零件,按照原來的方式一一裝了回去。
總算完成了艱苦的任務,身體鬆弛下來的結果,就是再一次滑倒。
幸好男人穩穩接住了少女,否則她就要摔個屁股開花。
哼哼唧唧地道謝,許檸臉上發熱,兩次摔進朗鎔懷裡總有一種——她在投懷送抱的錯覺。
揉了揉紅熱的面頰,她伸手去開開關,新燈泡很給面子地亮了起來。
“耶!!第一次換燈泡就成功了!我是不是很——”她歡呼著轉過身,被一直看不見面容的男人驚豔到了。
下身橄欖色的工裝褲,上身則是一件敞開的短袖襯衫,裸露的胸腹和手臂紋著奇異的紋路,並不密集,好像是各種機械零件的抽象畫。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息。
他很高,許檸不得不仰頭才能將他的臉看清楚。
深茶色的短髮很有精神地豎起,眉長而直,額頭寬闊,鼻樑高挺,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異色瞳,左邊是深青銅色,右邊卻是閃耀的黃金色。
是相當英俊的面孔,只不過……違和感很是強烈。
厚度適中的唇,原本該是很好看的,卻被他勾出僵硬的弧度,而臉上其餘的部分卻平靜無比——是皮笑肉不笑的典範。
看起來像是披著人皮的……機器?
許檸恍惚想起他說他是工具說明書?難不成身體內部是齒輪構成的?
被他那麼奇怪地盯著看,許檸背後發毛,小聲開口:“那個……你可不可以,不笑啊?”
“可以。”
收斂笑容的速度,比突然壞掉的燈泡還快,不給她絲毫反應的時間。
“為什麼不可以笑。”朗鎔面無表情,卻傳遞出一股困惑茫然的感覺,“父親說過,笑是與人類交流最好的工具。”
因為很詭異啊!那種假笑誰看了不退避三舍啊!
“……你父親還說了什麼?”許檸擦了擦臉側的汗珠,沒察覺到兩人光站在浴室裡聊天有多奇怪——大概是因為眼前的男人更奇怪上百倍吧。
“父親說,要我教會你使用各種工具。”
“還有呢?”這就是不幫她換燈泡的理由了吧。
“還可以讓你試用各種工具。”異色的眼瞳中似乎閃過了奇怪的光芒,平穩的語速忽然加快,“並且會有使用反饋。”
“什麼……工具?”第六感告訴她,最好不要知道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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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的開始~上大學遼ww
也就是有更多更刺激的play了!(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