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好在，有知識體系，並且把真正的智慧融入在現有的語言體系裡，供修行者學習體悟，做人，是最容易修行的一道了；人道不好，因為，在人道的我們，都是失憶的孩子，忘了最初的自己，忘了自己一路走來，經過的旅途；人道苦，苦於，肉身是保護，也是束縛……

給那些孩子化了符水喝下，看著他們漸漸恢復血色的小臉，我囑咐了他們的家長：“回家，用紅紙包裹著熟雞蛋，在太陽底下曬半個時辰，然後給孩子吃下，連吃三天，若不好轉，再來水域處尋我便是。”然後在一片感謝聲中安靜地轉身，走出地區醫院。

黃昏時分，看著夕陽寸寸西下，我手握符紙和硃砂，踱步到水域邊靜候。

當天邊最後一抹紅霞被地平線準時吞噬的時候，一股陰風，宛轉而來。

我盤起腿，就地坐在水邊，心念咒語，雙手同時結著手印，暗暗佈下陣法，等著這個水鬼冒出來。

我漸漸入靜，識神退位，本能地默默觀想整個水域底部，一個故事，慢慢在我腦海中成像。

“考不上你就別考了！我們家就你最沒出息！成天玩玩玩！中考你還玩！”

“你看！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區重點都沒上！以後你怎麼考大學！”

“你看看某某某，就隔壁弄堂的，他上市重點了！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隨著這些放老電影似的鏡頭交疊閃過的時候，我漸漸明白了，這個靈體，自己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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