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姑娘啊,怎麼就非得攪和在一起呢?”
許青衣喝了一口水,一臉平淡的抬起頭,突然說道:“十五年。”
“啊?”趙忻沒聽懂,一臉納悶的問:“什麼玩意?”
“我說”許青衣的語氣重了些:“假如要是真的錯了,我和江月相知相識十五年也早該醒悟了,退一步說,就算是錯了,那麼十五年在這兒橫著,您就算想讓我倆改,也改不過來了,除非您有法子能讓咱們倆當初不遇見。”
“那怎麼可能啊?”趙忻傷腦筋的蹙眉道:“你這不是難為我嗎?”
“那您這也是難為我啊”許青衣平日裡不喜歡開口講這麼多話,可眼下倒是字字見血:“我倒想問問您,我們兩個互相喜歡,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嗎?於您何干啊?”
江月聽了這些,忍不住貓在窗戶底下偷樂。
趙忻看了許青衣好一會才閉上了嘴,愣了半天感覺無話可說。
許青衣性子溫吞,可是關鍵的時候卻如一把利劍,進不了身更不好說話,所以趙忻也就轉而攻克江月,甚至拿出了上級的威嚴:“你想受處分嗎?”
江月一臉正色:“不想。”
“那你就給我正常一點”趙忻這麼說道。
“可是趙隊,我覺得喜歡一個人算不得你說的過錯,所以也就不用受處分,不是嗎?”江月笑眯眯的,又這麼說道:“而且…您又對我沒那個意思,所以我喜歡誰,跟您沒關係吧?”
李復聽了趙忻的訴苦,多少有些無奈,心說人家倆咋樣,好像真的跟你沒什麼關係。
可是他討厭許青衣,倒是實實在在的…正如許青衣討厭他一般。
這天許青衣出去打水給江月洗頭髮,正巧碰見李覆在後院擦槍。
許青衣這人只是看起來好對付,可是實際上則不然,更不如說是在江月面前好對付一點。
“你起來,別擋路”許青衣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沉聲道:“有沒有點禮貌,坐在人家用水的地方擦槍?”
李復冷哼一聲,慢悠悠的起身,看著許青衣沉默忙碌的身影:“你要知道,我們不可能一直在這裡待著,江月還要跟著我們往北上走。”
許青衣拎著水桶一臉平淡的道:“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李復似乎篤定了她眼下沒法子,才一臉幸災樂禍的站著這裡說道:“在這裡等著江月回來,還是跟著我們去?但是依我看…哪個都行不通吧?”
“呵”許青衣一臉諷刺的抬頭看他:“依你看自然行不通,不過我早打算好了。”
李復倒是瞭解許青衣的想法:“你要跟我們走?”
許青衣抬頭看他一眼,算是回答。
“且不說我和江月一定要在一起,最關鍵的這孩子是江月的親侄女,當然必須跟著江月。你要是想跟我說孩子跟著你們危險…那我告訴你,現在在哪兒待著都危險,到底還不如跟著你們安全。”
李復頓了一會,然後冷哼一聲:“那你還真是甩不掉。”
“抱歉了”許青衣挑眉衝他笑:“只怕以後我都得在你眼前轉悠了。”
許青衣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好好的跟趙忻談過之後,趙忻也意外的同意了,原因是他們這些人雖然是雜七雜八的流民,但是起碼有武器有經驗,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這種人。
“你使槍怎麼樣?”趙忻瞧她腰間總別個土槍,忍不住好奇。
許青衣把槍握在手裡,轉身瞄準窗外,只聽得一聲槍響,李復就外面就罵了一句:“他媽誰給我蘋果打爛了?這讓我怎麼吃?許青衣!你有病吧你?”
趙忻看了看距離,再查了查準頭,一臉驚訝的看了看許青衣:“不錯呀,看來我得重新認識認識你了。”
許青衣把槍放下,一臉淡然的瞧著他:“你以為我是憑什麼帶著個孩子還能好端端的活到現在的?”
她從前就曉得自己眼神和手法都特別準,從前每次拿葡萄丟江月,都能準到讓江月炸毛。
就說日軍剛來喻夢樓找事兒的那陣兒,她還用彈弓讓伊藤九條那幫人吃了個頗為丟臉的小虧。本以為這些不算什麼,可是等當了難民有了槍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這方面的厲害。
趙忻畢竟是惜才之人,所以自那之後,對她態度好了很多。
只不過再次談到江月和她的問題時,趙忻還是明顯皺了下眉:“這麼多人在,你們注意點影響,起碼給我個面子。”
許青衣眼神平淡的看著他,最後點了點頭。
她沒有辦法,無論她怎麼樣看待自己的感情,無論她有多麼真摯,都不可能讓所有人理解她,她也沒必要讓所有人理解和包容她。
可是當看著江月因為不肯認錯而自己一個人咬著牙在太陽底下自己罰站被人指指點點的時候,她還是心疼又難過。
她把小明玉放在趙陌家裡,自己跟著江月並排站在一起,入伏之後太陽毒辣,站沒多一會兩個人就已經滿頭大汗。
“這倆姑娘是怎麼了?”有些並不熟識她們的住戶會這麼問。
“哎呀,你不知道啊?這兩人…”被問得那人會用這種語氣回答。
無情和刻薄的語氣,讓江月的臉色更加的蒼白。每每如此,許青衣都會緊緊握著江月的手,除此之外,一言不發。
後來趙忻還是恨鐵不成鋼的把兩人放了進來:“一點也不給我面子,江月,你就跟我認個錯能怎樣?”
江月挺著脖子,一臉堅定的道:“我沒有錯,我沒有犯變態罪,就是簡簡單單的喜歡一個人,我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有錯。”
趙忻氣的頭皮發麻,最後一臉疲憊的擺了擺手:“行,你厲害,以後少跟我說話。”
江月性子倔,就真的好一陣子都沒找趙忻說過話,隊裡的氣氛也一日比一日僵硬,不少人都對許青衣這個“始作俑者”有很大的意見,總也不給好臉色看。
但是凡事都有轉折。
九月中旬的時候,他們離開了村子,加緊步伐往北上走,在第二戰區會軍,整個隊伍才走向正軌。也是那個時候,隊裡的人才意識到許青衣的身手和作戰的才能。
許青衣“神槍手”的名號,是在某次戰役的時候,她在暗中潛伏了四個小時的時候給敵方最高長官一槍爆頭之後得來的。
江月之後瞪著倆眼睛看她:“你怎麼就這麼厲害?”
許青衣彼時正忙著給江月縫衣服,聽見這句便眼含笑意,抬手掐了掐江月紅撲撲的臉蛋:“你還不知道?以前拿東西丟你的時候練的啊。”
李復聽了在一旁誇張的笑了起來,逐漸的,周圍那些人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惹得江月又羞又惱,揍了倆人一頓,又掐又擰耳朵的,半天才罷休。
但是消了氣兒之後,江月看著周圍都一臉笑意的人,突然發覺,似乎隊裡的矛盾沒那麼尖銳了,似乎…對於許青衣這些人也沒那麼大的意見了。畢竟本就不是什麼壞人,許青衣性格中的善良和溫柔,是需要長久的相處,才能體會的到。
帶著個孩子,似乎也沒有那麼吃力,小明玉長得也很快,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