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成不了了。
當她在路上跟人開玩笑似的說道她以前會唱戲的時候,也總有人笑她:“得了吧,就您那嗓子,一開口不得給人嚇跑嘍。”
她那時才逐漸明白,從前輝煌而空虛的時代終究已經過去,她許青衣如今也只是中華大地上為了點燃明日的希望而燃燒的星星之火,如此普通,卻也如此必不可少。
夜裡他們中間燃起的火光噼裡啪啦的響起來,許青衣靠在一邊,哄了小明玉睡著,卻久久不能眠。
這些隨時可能掉腦袋的日子裡,她每每想念阿月,都要把手絹拿出來瞧上一眼,這一路來難得的幸事,便是這寶物一直沒丟。這對於她來講,已然足夠。
阿月…你還好嗎?阿月,今天是十五,月亮很圓,算是團聚的日子,我也實在是很想你,你有想我嗎?你在哪兒呢,我們還會在遇見嗎?
阿月,你知道嗎?我成天唸叨你,所以我覺得小明玉要是一開口,就要跟著我叫你了。
許青衣抱著小明玉閉眼靠在一旁,嘴裡喃喃的都是她的名字。
半晌,她輕聲唸了一段從前唱過的戲。
“曉來望斷梅關,宿妝殘。
你側著宜春髻子恰憑欄。
剪不斷,理還亂,悶無端。”
她知道自己聲音不好聽,所以也就輕聲唸了幾句便停了嘴,彼時將近寒冬,日子越發難熬,所幸他們一行人趕路找到了這片靜謐的樹林。
轉身的功夫,就有幾片枯葉徐徐落在她肩頭。
東方日白,她起身滅了篝火,把小明玉緊緊地抱在懷裡,悄悄側過身,閉眼深深的舒了口氣。
天,亮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大家,小天使走了,但是小天使要是不走,周明也不會醒悟(對的,周明就是江月的大哥,小的時候江桓陰差陽錯把他弄丟了,孩子長大之後知道了真相,然後看江月那麼幸福就更恨他了,於是被恨意矇蔽了雙眼)
我也很心疼許青衣和明玉的,不要罵我(縮脖子)
二更吐血(不要誤會標題,標題指的是明玉小天使)
還有,對於她們二人什麼時候相見的問題,我不可能一直給你們喂玻璃渣子,也有糖霜的好嘛,不會很遠了
最後,真的不要罵我罵的太狠,要記得有好結局的
第15章 雪落之聲
彼時江月也隨著李復趕往川西一帶,在半路上正式加入了李復所駐的軍隊。
江月沒想到,從前她只會嘴上訓人,如今也能拿著槍桿子在戰場上殺敵,比同隊的那些老兵都要英勇許多,就連李復也驚異的跟她說:“從前也只以為你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女嬌娥呢。”
“別看我這樣,可我這腿腳,比許青衣差不了多少”許青衣那人,從小就學這些個拳腳功夫,再加上李班總打她,皮也糙肉也厚的,別看外表細滑水嫩,實際上人可結實著呢,江月得意的眯了眯眼,抬手兩指一掐:“就差了那麼一點兒。”
“對對對,你最厲害了。”劉大姐看她這表情,實在忍不住笑了。
被人誇了自然高興,江月舉了舉剛擦好的槍桿子,得意洋洋的晃了晃那腦袋,轉頭就看見隔壁大姐曖昧的眼神:“對了,總聽你說這許青衣,到底是何許人也,能叫我們小江同志如此惦念不忘啊?”
江月雖然驕橫,但是在外人面前臉皮卻意外的薄的很,拳頭放在嘴邊乾咳了兩聲才小聲道:“是我家夫君。”
李復的眼神黯淡了一些,半晌才無可奈何的笑著對劉大姐點了點頭:“對,我也認識。”
“喲,不大點姑娘已經嫁人啦?”大姐左看看右看看,覺得挺驚訝:“那你這夫君人呢?現在是在哪路軍裡啊?”
江月神色淡了淡,半晌嘆口氣道:“不知道哇,興許還在杭州吧。”
“啊?可杭州不已經…”劉大姐說了一句,覺得氣氛不對就立刻沒了動靜兒。
“我知道”江月衝她笑了笑:“對於我來講,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而且我也不覺得那傢伙敢拋下我死了,現在我需要做的,就是保證自己好好的活下去,等咱們贏了,自然就有相見那一日。”
李復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她,然後轉頭看著一旁燃起的火堆,有些出神。
這麼些年,他其實一直在想,羈絆在江月和許青衣之間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究竟什麼樣的感情,才能讓江月在這樣的時候還能堅信許青衣會為她活著。
他也和江月二人也經歷過許多生離死別,過去辛苦或是有可能不見明日的那些夜晚,他也曾含淚的念過這個人的名字,可是他念她名字的時候,卻絲毫沒有江月對許青衣這樣的感覺,也不可能填補他內心的難過與空虛。
為什麼呢?難道不是兩心相悅就不行嗎?
“江月,今兒好像是十五”李復靠在一旁的石頭上,怔然的望著天空喃喃道:“月亮真圓,坐在這裡看的很清楚。”
十五?江月頓了一下,身邊一群人都抬頭看向天空的圓月,可是江月卻覺得,今晚的夜空太過晴朗清晰,月亮周圍只有稀稀落落的繁星點綴,這般景色著實顯得黑夜之中的圓月太過突兀。
“可我怎麼覺得這月亮好孤獨”江月看著看著,便輕聲說了出來。
周圍的幾個人一愣,立馬笑她道:“什麼月亮孤獨,小江同志,我看是你想家了吧。”
江月也忍不住一笑:“可能是吧。”
從前在家鄉的時候,每逢十五,她,許青衣,還有阿爹都會搬來椅子坐在後院的那處空地上,一人一壺酒,抬頭望著那一輪明月對飲,低頭的時候,則說些溫暖體己的話。
也就是那個時候,阿爹說過那樣一句話:“我其實不喜歡太過明亮的夜空,你看…今日這時候正好,月亮被它旁邊兒的那層青灰色的霧籠罩著,這樣才顯得不孤單,也更有朦朧的美感不是?”
許青衣彼時也抬頭瞧著,突然體會了阿爹若有若無的言外之意,不禁抿嘴一笑,轉頭朝著還在那發懵的江月,一字一句的道:“哦…青衣攏月。”
阿爹聽了就笑了,邊笑邊喝酒,忍不住嗆了一口,便有些懶狼狽的咳嗽了起來,江月嚇了一跳,立馬上前給阿爹順了順氣:“怎麼笑成這樣?”
阿爹卻推開她指了指天上,反覆唸叨著這四個字,江月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倆人是耍自己玩呢!
然而等江月怒氣衝衝的回頭瞪許青衣的時候,卻發現她眉眼含笑,眼神中全是愛意。
“阿月,我也會這麼護著你一輩子”許青衣這麼說道,就是哪怕犧牲她的一切,她都是願意的。
所以那天早上,許青衣轉身緊緊抱住她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有所體會,然而等她反應過來放下筆趕去喻夢樓的時候,卻發現那裡已然是一片廢墟。
不放她走就好了,不然她現在也不至於含著眼淚摸著脖頸間的那個已經舊的不成樣子的扣子思念這個人。
許青衣總是覺得她是需要被保護的那個人,她所以等她再見到許青衣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