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閨秀髮來的賀電,“來生再見。”
陸億來生並不想見到大家閨秀,可是她還是很禮貌的回覆了一句,“祝你一路走好。”
呵呵。
陸億當時心裡特別鄙視自己,她才轉學過來沒多久,就已經和周圍那些富家子弟一樣,戴上了虛偽冷漠的面具。
不過與此同時,陸億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陸億把板凳往前挪了挪,挺直腰桿,得意的對寧錦悅說:“這個你必須得鼓勵鼓勵我,我活了這麼多年,那是我唯一一次動腦筋思考問題。”
寧錦悅非常捧場的鼓了鼓掌,然後問陸億,“你想明白什麼道理了?”
金錢,地位,權力。
圈子,家族,特權。
一個叫階級的詞語,把芸芸眾生分成了三六九等。
陸億現在面對的問題,是她不屬於任何一個階級,她被孤零零的夾在兩個階級中間,左右為難,裡外不是人。
所以,她只需要稍微妥協一下,往旁邊挪一步,就能過上舒心的日子,根本用不著以死明志。
而且明天早上食堂供應法式早餐,機會難得,死了就吃不著了。
以她爸媽的摳門程度,她要是死了,牌位下的貢品只能是饅頭鹹菜,絕對不會出現法餐這種高逼格的東西。
不行,絕對不能死。
這樓,誰愛跳誰跳,反正她是不跳了。
她要活下去,找機會潛入大家閨秀的寢室,繼承她那一整個行李箱的不健康讀物。
聽說有人獸和□□,不知道有沒有蕾絲邊的,畢竟她只喜歡女孩子,對男女動作大戲並不熱衷。
寧錦悅問陸億,“那個大家閨秀呢,跳樓了嗎?”
陸億目露寒光,“一提起那個賤貨我就生氣。”
陸億決定不跳樓以後,回臥室洗了個熱水澡,然後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完全把與大家閨秀的約定拋到了腦後。
第二天早晨,陸億神清氣爽的來到食堂,排隊搶法餐時,意外碰到了同樣神清氣爽的大家閨秀。
大家閨秀比陸億還要神清氣爽,小校服熨燙得服服帖帖,一副三好學生優秀班幹部的虛偽樣子。
陸億當時就炸了,大家閨秀約她去跳樓,自己卻不跳,這不是逗她玩呢嘛。
陸億一個箭步衝到大家閨秀面前,扯住她的頭髮,暴喝一聲,“艹,你居然沒跳樓。”
大家閨秀不甘示弱,掐住陸億的脖子,“艹,你居然也沒跳。”
陸億,“艹,我不敢跳。”
大家閨秀,“艹,你當我敢跳啊。”
陸億,“艹,你個賤人,你給我鬆手。”
大家閨秀,“艹,你個智障,敢罵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陸億,“艹,罵你怎麼了,你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活該被人罵。”
大家閨秀,“艹,我爸可是教育局局長,你再不鬆手,我讓學校開除你。”
陸億,“艹,嚇唬誰呢,我爸可是菜市場賣白菜的,你要是敢開除我,我讓我爸一白菜削懵你。”
陸億和大家閨秀打了整整一個小時,期間不僅互相問候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陸億還把大家閨秀騎在身下猛扇巴掌。
陸億可是從社會最底層混上來的,打架撕逼罵街撒潑那是她的看家本領,大姐閨秀一個被人發現看小黃書就吵著鬧著要自殺的弱女子,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直到校長前來勸架,陸億才不甘心的停住手,放了大家閨秀一條生路。
瞭解情況時,校長雖然生氣,卻也很欣慰,“打架是大錯,可是我叫你住手時,你二話沒說就停手了,說明在你心裡,還是很敬重我這個校長的。”
陸億坐在辦公桌對面,支起雙腳搭在辦公桌上,霸氣的校長說:“沒辦法,誰讓你有頭髮呢,我這個人,最受不了有頭髮的校長跟我賣萌,完全沒有抵抗力。”
校長,“……”
我要是告訴你我戴的是假髮,你會不會拿刀砍死我。
後來,陸億被學校開除了。
誰讓大家閨秀的爸爸是教育局的局長呢。
誰讓陸億的爸爸是菜市場賣白菜的暴發戶呢。
誰讓大家閨秀的叔叔是學校創始人呢。
誰讓陸億的叔叔是……
額,陸億沒叔叔,她爸是獨生子。
陸億對寧錦悅說:“雖然後來我成功的融入了上流社會,可我的骨子裡,依舊忘不掉在菜市場賣菜時的艱苦歲月,哪怕再揮霍無度,我都會去珍視三毛五毛的零錢,這個習慣雖然挺奇葩的,可我不準備改,那是我的根,改了以後,我就不是以前的我了。”
寧錦悅紅著眼眶,握住陸億的手,“不用改,你放心,誰要是敢嘲笑你攢零錢的事情,我第二個上去跟她撕逼。”
槍打出頭鳥。
情況再緊急,寧錦悅也不會第一個衝出去。
陸億欣慰的點點頭,“那你欠我的四毛錢,現在能還給我了嗎?”
還,必須還,不還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寧錦悅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錢,跑到收銀臺,換了十個一毛錢的硬幣後,跑回座位,還給了陸億四個。
陸億接過錢,熱淚盈眶,“親愛的小錢錢,你終於回來了,真不枉費你孃親我演了半個小時的苦肉計。”
苦肉計?
寧錦悅瞪大眼睛,看著陸億,“剛才那個故事,是你編的?”
陸億,“廢話,以我這種智商,怎麼可能編出那麼有邏輯的故事,是我的真實經歷,只不過我很少向別人提起。”
寧錦悅不可置信的看著陸億,“你跟我提起,只是為了要回那四毛錢?”
陸億點了點頭,“當然,要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閨蜜談心嗎?”
寧錦悅確實以為是閨蜜談心來著,不是她單純容易上當,只是陸億的套路,真是長到令人髮指,讓人猝不及防。
別人的套路,一般是山間小路,頂多是板油馬路,可陸億的套路,卻是一條通天大道。
長且寬,一個指示牌沒有,堪比撒哈拉沙漠,不迷路的那都是大眼睛的駱駝。
陸億把硬幣放到錢包裡,拿起筷子,對寧錦悅說:“既然錢要回來了,那我被學校開除以後的悲催生活,就不跟你念叨了,我繼續吃麵了,再不吃真涼了。”
“別啊,我還沒聽夠呢。”
“對,再來一段。”
“暑假那段沒聽明白,重新講一遍唄。”
“那一箱子不健康讀物,你得手了嗎?”
“小豬和小茶後來怎麼樣了?”
抗議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寧錦悅這才發現,周圍的幾桌顧客,都抻著脖子往這邊瞧,顯然是聽了有一會兒了。
而且沒聽夠。
寧錦悅用手捂住臉,對陸億說:“趕快吃,吃完趕緊走,太丟人了。”
陸億不羞不臊,放下筷子,笑著站起來,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