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他說走就走,全不念一點舊情,她恨他一走月餘,連個電話也不肯打來。她想:他肯定是恨死我了,媽的,恨吧,這能怪我嗎——想著這些,美雲瑟瑟抖著鑽進被窩兒,緊緊裹住了身子,但還是冷、冷、一種透骨的冷、孤寂的、空虛的,缺乏溫存與愛撫的冷,無愛的冷,冰寒徹骨的寒意,渴盼肉體燃燒的絕望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走了,說走就走了!“媽的,”美雲暗罵了一聲,咬咬牙——她想忘掉達士,卻忘不掉,於是只好去回憶更遙遠的過去——她的第一個情人:
第一個,又黑又壯,就像司機小胖那樣兒,不,比小胖肌肉更結實,看著是那麼健康,像頭小牛犢子。可惜那時還小,正讀高中,沒什麼經驗,就在那麼一個黃昏,是春日,天氣很好,風很柔和,還有蟋蟀的微吟,真美,那種感覺真美,心慌慌的,突突的跳,談著理想,談著將來的偉大抱負,夜漸漸來了,寒意襲來,就相擁在一起,那胸膛,哦,是那麼寬厚,還有那陌生的讓人心顫的氣息,後來回學校,校門緊閉,就在校外柴堆裡過夜,他要那個,閉上了眼睛,那麼緊張,身子發抖,迷茫,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全無經驗,不敢動,找不對地方,他那東西流血了,進不去,後來,後來,兩個人抱在一起,哭了一場……
還有第二個,長臉,細高挑兒,家裡給介紹的,他是那麼旺盛,多半服了性藥,整夜整夜的不倒,疼,第一次真正做成女人,好疼,下面流了很多血,脹脹的,不好意思去廁所,怕被人看見了,跟做賊似的——那時在教書,師生同一個廁所,為人師表,讓學生知道了多不好意思,媽的,那個渾逑,賴上我了——我跟本就沒想跟他結婚,他騙了我,他在廣州打工,他說他能幫我找個好工作,我怎麼就信了他了,媽的,反正我也沒吃虧,玩玩嘛,誰說女人就不能玩兒男人了?這是誰規定的,都啥年代了,我就是想玩兒男人又怎麼了?他們都覺得我好,覺的我像個淑女,但一上了床,又無不希望我是個蕩婦,媽的,男人虛偽透頂,明明是想操你,卻非要說愛你——達士就不同,他從不說一個愛字,他第一次摟住我,從後邊,他說他寂寞了,他說兩個寂寞合在一起,就是充實。他說人活著就是為了一份充實,然後他把我抱上床,我沒反抗。但他脫我的衣服時我卻不肯,媽的,我是有意吊他的胃口,嘻嘻,他是那麼慌張,不敢看我的身體,原以為他是個壞蛋,十足的色鬼,原來是個嘴把式,後來知道他是嚴肅的,他也許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他一向吝嗇說愛,他說他這一生只愛過一個女人,燕子——燕子氣他,說另一個男人是她的歪銳福潤的,他生了氣,跑來了這個城市,媽的,什麼愛不愛的,反正我是第一個佔有了他,讓他明白了什麼是女人,讓他所喜歡的純潔見鬼去吧,女人若純潔,那還會有人類嗎?我說燕子肯定也是個蕩婦,他惱了,上邊和下邊同樣憤怒,那次他兇狠而又不顧一切,發瘋似的幹,不過平時還好,他是藝術的,總想創新,沒學會爬就想跑,我不配合他,我覺的那樣就好,我喜歡傳統,就是那種女下男上的模式,被壓著,親吻,撫摸,擁抱,我覺的我髒,不肯他的頭向下邊去,手就很好,那物兒更好,有靈性的,摩擦、衝撞、緊緊貼在一起,搞藝術的人有千般不好,但做愛卻是一絕,真不知道他那腦子是怎麼長的,總能想出些讓人發笑的歪詞兒,什麼夾縫裡求生存啦,前進中的問題靠前進解決啦,深刻理解‘襠中央’精神啦,還有、還有云破月來花弄影,旋轉抽升,撥雲見日,聲東擊西什麼的——媽的,他若是早認識我幾年,他絕對不會喜歡上那麼多清水白菜一樣純真無知的少女,操,我就納悶兒,為什麼他就從不對那些小女生動歪心呢?他喜歡她們什麼,她們又能給他什麼,能給他肌膚之親麼,他會要麼?對女人的態度,他是曖昧的,他不同於別的男人,小楊賴在他那兒不肯走,有好幾個晚上,這我都知道,但他就是不碰她,他怕什麼?媽的,不可理喻,我若是個男人,肯定會壞很多女人。因為我知道女人喜歡這樣,女人生來就是為了給男人壞的——他也壞,媽的,他說他只跟壞女人才壞,他肯定是瞧不起我了,他講最髒的話,說最黃的故事,男人黑亮的胴體,洋人若有若無淡淡的金毛兒,他只要一講到黑壯的男人或白的耀眼一身若有若無金毛兒的洋人,我就受不住了,我叫,我咬他的肩,吸進他的舌頭,糾纏在一起,腰向前挺,繃緊身子,大口喘吸,罵,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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