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有來時帶的創可帖和瓶裝白藥,還有繃帶。梅弄來盆溫水,在水裡撒上些鹽,我幫那人洗巴洗巴傷口,又找白酒衝了一下,那人疼得嘶哈嘶哈的,之後就把傷處包上了。那人挺感激的說謝謝,遞過根菸,然後就講起他們這幾天的經歷……
那位絡腮鬍子的漢子名叫呂剛,四川人,四十歲,是個退伍兵。他在部隊時槍法不錯,退伍後迷上了打獵,認識了一批和他興趣相近的獵人。只是目前國內大多數地區禁槍禁獵,只有個別野生動物氾濫成災的地區,政府相關部門才會允許有限度的進行獵殺,所以呂青他們這幫人雖有狩獵興趣,但卻很難施展。於是他們就透過各種渠道多方打聽,看哪兒可以打獵,哪兒政策較為寬鬆,打聽來打聽去,就打聽到這兒。此地正好有個老闆想投資在山上建個生態雞場,對雞進行天然放養。這種養雞方式一是能節省糧食,二是雞蛋品質好,價格高,有非常好的市場前景,但要想對雞進行放養,就需要清山——清除山上所有對雞類有威脅的動物,諸如蛇、蟒、黃鼠狼、獾豬、野豬、豺、野貓等等一切對雞類有害的動物!而這一帶的山上野生動物資源又極為豐富,兼之地形複雜,山間多石筍,石林和各種天然融洞,同時林木叢生,要清除那麼多野生動物絕非易事……一方亟需找獵人幫忙,一方打獵成癮,於是雙方一拍及合。於是就有了前文中提到的那一幕大肆屠殺野豬和豺的場景。
那群獵人差不多都是呂剛一夥的。他們打獵,獵物全歸他們所有。野味市價高,是各大中城市餐桌上的稀菜,這樣能有一筆數目可觀的收入,另外老闆那一方還會按相關約定為獵人們提供一定的報酬,這樣收入就是雙份的了,所以獵人們自然幹勁十足。而另一方面,老闆那一方跟這一帶相關領導熟,有關係,拿個捕獵證明什麼的並非難事,這一帶的大山裡原住民又較為稀少,很多的山地資源沒初到充分利用,那位老闆若將這一帶的山清了,養上了雞,那這裡的山差不多就跟他自家似的了!他不虧,就算養不成雞,僅將這一帶的山地資源開發出來,也夠他賺個腦滿腸肥……K,這些事兒還是不要細說,說多了生氣,氣病了不值……
日期:2012-01-31 16:07:55
回過來還說那天那群獵人打獵的事吧。
那天他們運氣足夠好,一頓亂槍割稻草般瞬間就打倒了四五十頭野豬和五隻豺。他們大豐收,一個個興奮的都有點找不著北了。但隨後,面對那麼多獵物,他們又發起愁來。獵物太多,山路難行,沒有現代化交通工具、搬運工具,此處距他們所在的蘑菇山駐地少說也有十幾裡山路,完全靠肩挑手抬,往返一趟差不多就得一天時間,而他們人又少,參預這場打獵的總共十三個人,這麼多獵物,至少夠他們搬運四五天的。但若真搬個四五天,那時獵物早臭了、爛了!這可將那些獵人們愁壞了,我的個親,這可咋整?
十三個人吵吵嚷嚷爭論良久,最後決定留下兩個人看守獵物,另外十一個人先運一批迴去,之後再找更多的人來幫忙。同時留下的人也不能閒著,要將剩餘的獵物全部挖心掏肝去皮剃骨風乾起來,以防獵物腐爛。
這些人裡有兩個懶人,自作聰明主動要留下來。二人想著就算留下來有活幹,也比抬著獵物走幾十裡山路輕鬆。二人一個叫劉良,一個叫張鋒。劉良五十來歲,年紀的確有點大了,張鋒則是腿腳有點毛病。大夥見這二人主動要求留下來,就沒跟他們爭。不過臨走前,這夥人的頭呂剛還是反反覆覆囑咐他們千萬要當心之類。劉良和張鋒雖點頭應諾,但心裡卻並不以為意。他們覺得只要手裡有槍,就沒什麼對付不了的東西。
於是,呂剛他們剛一走,劉良、張鋒二人就偷起懶來。他們先在一個能躲風避雨的地方生起一堆火,然後就面對著眾多野味,鋪排起一場露天燒烤。二人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沒多大工夫,就有了醉意。而這時,呂剛一行才走出沒多遠,大夥回頭見山上有煙冒起,就猜到這倆小子一準在偷懶了!
於是就有人罵:這倆狗日的,肯定喝上酒了!K了,撐死倆狗日的不要緊,可別喝醉了鬧出啥事故!
另一個也很生氣,隨口說道:醉死倆操幸的更好,等他們醉了,看那群沒死的豺狗子返回來咬死狗日的——可別小瞧豺狗子,那東西毒著呢!
沒想到那人的話竟一語成讖,等這群人次日重新返回來時,劉良和張鋒已成為兩具面目全非的死屍!
二人的屍體是在山間一處山洞中被發現的,與他們的屍體相伴的,還有一條早已死去多時的大蟒。蟒蛇的身體盤緊著劉良的腰腹,蛇口已將劉良的整個頭顱以及上半身吞入口中大半——蛇首蛇身上多處冒血,看樣子是被子丨彈丨打的。由此可以推斷張鋒曾開槍打蟒想救下劉良。山洞內的地上遍佈子丨彈丨殼,張鋒身上所有的子丨彈丨已全部打光。由此可知張鋒是在子丨彈丨打完後才死於非命的!不過他的死與劉良完全不同。他是被尖牙利齒活生生咬死的。他的頭臉、身上手上腿上所有關節都被咬了個稀爛,眼球被掏出,肚皮被撕開,五臟六腑花花腸子淌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