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

“我不信，你一直想睡覺，都不願意跟我多說幾句話。”

“真的。”童淼淼想盡辦法哄唐雪晴去睡覺，也就不在意把自己真實的心情說出來了，“我不跟你打電話，是覺得聽得見摸不著很難受。如果睡覺的話，我可以在夢裡見你，醒來也不用失望，穿上婚紗，走到禮堂，你會在那裡等著我。”

唐雪晴沉默了，輕笑一聲，再開口的聲音變得溫柔，“睡吧，我們在夢裡見面。”

童淼淼望著不遠處掛起來的婚紗，也笑著答應，“好。”

“最好是春夢哦。”

“……”

——

婚禮當天。

大清早的天空莫名飄起了小雨，童淼淼透過窗子往外瞧，心裡不安，給婚禮策劃打了個電話，“我們這邊下雨了。”

“我知道，好像是陣雨。”婚禮策劃楊思恩是個有經驗的人，曾經成功搞定過大雪天氣裡的外場婚禮，對於這點毛毛雨完全不在意，“化妝師已經到東宇路了，我會讓車隊提早出發，你就按照上次排練的時候一樣，先吃點東西，等化妝師到位就開始準備。”

童淼淼答聲好。

“對了，不要跟雪晴發信息了。”楊思恩說，“她一玩手機就沒完沒了。”

童淼淼沒開始動手，想法就被看破了，尷尬答應，“好。”

掛掉電話，她想到上次排練的唐雪晴等久了就沉迷小遊戲難以自拔，狠下心放好手機，轉去跟爸媽吃早餐。吃早餐的十分鐘功夫，她聽到了手機來資訊的提示音，叮叮叮催著她伸手。

“看一下沒關係吧？”童淼淼拿了手機，點開未讀資訊瞧一瞧。

然後她發現這些資訊全是化妝師發來的，說的是路上堵車，讓她提前做點準備。

昨晚打著電話不肯睡覺的黏糊唐小貓沒有給她發信息？

童淼淼不由有點失落，愣了一會兒才按照化妝師的吩咐去洗臉敷面膜。她把手機放在了水池邊，豎著耳朵聽聲響，一直感受不到來資訊的動靜，以為是訊號不好，把手機放在房間外的小桌上，歪著身子挨在門邊站著，生怕錯過。

她洗好臉，化妝師坐的車抄了近道，總算來了。給她化妝的功夫，童淼淼的手閒得慌，也就把手機反覆拿起來，看看時間，看看電量，看看訊號……

“淼淼。”譚韶詩是她的伴娘，見狀皺眉，“雪晴變乖了，你反而染上手機癮了？”

童淼淼一直等著唐雪晴的訊息，聽到這話，馬上追問，“雪晴一直沒碰手機嗎？”

“對啊，餘芷告訴我，她在跟媽媽們聊天。”譚韶詩說，“聽說唐教授今天特別感性，一直圍著女兒轉。唐雪晴想要照顧媽媽的感受，要陪她們說話，哪有時間玩手機。”

童淼淼的心裡總算踏實了一點。

唐小貓是因為特殊原因才沒法兒搭理她的。

她定了心神，準備工作也就順順當當了。換好了婚紗，童淼淼在親朋好友和伴娘的祝福聲中下樓，坐上婚車，往窗外一望，見著熟悉的林蔭小道和老舊的住宅樓，依稀能回憶起揹著書包早起上學的自己。她忽而想起唐雪晴昨天的感慨，心下一動，扭著頭看著熟悉的街景消失，才端正坐好。

“不錯。”譚韶詩對她的從容淡定很是滿意，“雪晴不發訊息，你也能看開啊。”

“她在跟媽媽們聊天。”童淼淼說，“不聯絡我是正常的。”

“也是。”

童淼淼瞧了瞧點頭的譚韶詩，反而開始關心別人，“不過……餘芷為什麼在雪晴那邊？”

“因為你啊。”

“為什麼？”童淼淼一下子就緊張了，“餘總看我不順眼嗎？”

“不是啦，她在這裡的話，肯定會來纏我。你本來就想雪晴，看見我們兩個親近會覺得難受的。”

童淼淼恍然大悟，“謝謝你們。”

“不用謝。”譚韶詩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你就能見到雪晴啦。”

童淼淼聽到這話，平靜的心海起了漣漪，開始想現在的雪晴在做什麼：已經穿上婚紗了吧？跟媽媽們說話的時候，會不會因為情緒波動紅了眼眶？哭了的話，是不是會更加想念她，像是昨天晚上打電話那會兒一樣發出帶著哭腔的哼唧？

她一恍惚，就更想見到唐雪晴了，頻頻用手機看時間。

半個小時顯得漫長，她來到了酒店外，按著指引走到了禮堂。她們請的人不多，全是關係近的親戚朋友，選的是外場，用唐雪晴和陸芸昭參與種植的鮮花裝飾。小小的陣雨已經過去了，溫暖耀目的陽光撒下來，正好照亮花瓣上的露珠，微風拂過，帶得輕紗搖曳，愛心氣球晃晃悠悠，恰似心動的頻率。

童淼淼要在旁邊休息室等待一會兒，穿著婚紗走動麻煩也不願意坐下，環顧四周，想看看唐雪晴在哪裡。

“按照彩排，你們要在臺上會合。”譚韶詩小聲提醒，“視個頻吧？”

上次彩排，唐雪晴玩手機耽誤出場時間，走紅毯的時候錯了節拍。

童淼淼為了一切完美，咬牙拒絕，“算了，等一下就看到了。”

過了一會兒，酒店人員過來通知她們，“一切準備好了，您先出場。”

童淼淼站起來，拿著捧花走紅毯，瞧著空空的舞臺心情沒有太大波動：按照安排，她先走到前頭，唐雪晴在她後面，在音樂奏響第二遍的時候……

砰！

舞臺上突然綻出煙花，音樂驟變，歡快的節奏促著帷幕掀起。

唐雪晴就這麼從後邊走了出來，“老婆~”

童淼淼看呆了。

唐雪晴笑得更開心了，提著裙襬快步走到她面前，“驚喜嗎？”

“嗯。”童淼淼愣愣地看著身著婚紗的唐雪晴，許久沒眨眼也不覺得難受，從漂亮的頭紗到盤起的頭髮，從她們一起挑的耳環到……

“星星項鍊？”童淼淼認出了第一次見面那條項鍊，“不對，這是真的寶石……”

唐雪晴笑了，“對啊，餘芷姐姐幫我改成了鑲鑽版本，怎麼樣？”

“怪不得……”童淼淼失笑，“你們突然成了朋友。”

唐雪晴牽住她的手，指尖勾著掌心，溫柔的聲音隨著和煦的風傳到了她的耳中，也吹顫了她的心，“驚喜要有好幾重，免得被猜到，你教我的。”

童淼淼被唐雪晴漂亮的笑容迷了眼，忘記了婚禮流程，抑不住內心的狂喜抱住唐雪晴吻了上去。

觀眾一頓驚呼，“哇~”

熱吻過後，她們對視一眼，唐雪晴默契地選擇打亂流程，牽好她的手高聲宣佈：

“我們結婚啦！”

——

婚禮後半年。

今天的天氣不好，童淼淼忍耐著大風打上窗戶的噪音，心不在焉地理著會議的資料。突然，她聽到外頭傳來一聲雷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