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偉幽怨地看了一我眼,心情好的時候我就喜歡跟他扛。
春節前幾天,我就搬進風確家。需要打掃,購年貨,還要弄春聯什麼的。我幹得歡。我很多年沒有這種過年的感覺了。
雖然不會做飯,但是灑掃整理,我還是很利索的。
這段時間工作上的事很少,就算我想努力,也沒人配合我了呀,很多人休假走了,都是銷售,時間還是比較自由的。再說,客戶歇了,我們上班也都是瞎折騰。
這天風確在廚房做飯,我在整理書房。我把書拿出來清清灰,碼碼整齊。忽然我覺得我會不會看到什麼秘密呢?我覺得大家都是把很多自己的記憶和秘密藏在書房裡的。
但是直到我理完全部書櫃,我都沒有看到一張照片。
我有點失望。但是我隨即想到,其實沒有一張照片,才更有深意。
日期:2012-03-12 23:37:22
20.
對於過年,風確有點茫然,她是第一次在這座城市過年。按她的說法,是腦子裡一片空白。
“那你就當你的小白吧,這個除夕夜我來安排。”只要是倆人,怎麼過怎麼有。
風確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我歡快地在房間裡跑來跑去,不得安寧,一會兒去開電視,一會兒去弄吃的,一會兒又去幫她煮咖啡。。。。。。。
“鶴揚,你怎麼現在象個多動症的孩子呢?我看著都累。”
“累你就歇著吧,我動我的。”
“但是,我看著你動,頭都搖暈了。”她扶額。
“好啊,我們上床吧!”我果斷決定暖床為先。
南方的冬天晚上很冷,我在客廳基本坐不住。
當風確穿著低胸睡衣頭髮溼漉漉披在肩頭走進臥室時,我色迷迷地盯著她的領口瞭望了幾眼,秀色我總是感覺距離我很遠,如果能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就更好了。如果再能把玩一下,人生何求哦?
幫風確吹乾頭髮是我每晚最大的樂趣之一。我喜歡那風吹起她頭髮,她微眯著雙眼,髮絲拂過她的臉龐,揉著她的頭髮,微微的焦發味,我越來越迷戀了。她似乎也開始習慣我給她吹髮。自覺地就坐下來讓我吹。
吹乾發,把她拖進我焐暖的被窩。
我乖乖地爬回自己的冷被窩。從上次一起睡一個被窩以後,我沒再有機會抱抱睡。這次來住,她直接就買好一隻很大黑熊公仔,說是給我當抱枕。我怨恨地看著這個老黑熊。不過實話來說,這黑胖子抱在手裡感覺還是不錯的。現在想來,搞不好,她自己試抱過,要不怎麼會知道買這個呢?把腿跨在熊腰上是一個很舒服的高度。
“我們聊會兒天吧。”風確說。
“好,說吧。”
我們東拉西扯,然後我們聊到夢想。
“你最大的夢想是什麼?”我問。
她猶豫著,然後說:“我沒什麼夢想。” 她選擇不告訴我她的夢想。“你的夢想是什麼?”
“周遊世界。”
“很多人都是這個夢想。”風確說。
“我的設想是,我要從非洲開始旅行,然後是南美洲,然後是亞洲,然後歐洲,最後北美洲。”
風確想了一下,“你是想按文明程度的順序來行走?”
“是啊。這樣我就可以象走過時空隧道一樣,看看人類文明到底是怎麼進化的。”
“有意思。”風確想了一下。“不過,我會願意反向行走。從最發達的美國開始,走回到非洲大草原。人最終會想返璞歸真。我不知道現代人還能不能迴歸最簡單自然的生活。我怕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噫?你不是在美國很多年嗎?”我忽然想起她可是在美國讀過很多年的書呢。
“我只是讀書,每天在實驗室做實驗。。。。。。。我確實很乏味的一個人。”
“跟我一起去旅行吧,我可以遷就你的路線圖的。”我熱切地說。
“跟我出去,一點也不玩。”
“我最喜歡的就是在路上的感覺。你也會喜歡的。”我開始有點了解風確了。
“這麼肯定?”
“是啊,因為你是一個孤獨的人。”
“何以見得?”
“你對人總是很親切,但是又讓人感覺很疏遠。這說明你內心很孤獨。而且你會很享受這種孤獨感。所以你刻意與別人保持距離,不讓別人入侵到你的內心世界。”
“哦?”她在思考。
“你的家裝修的色調就是以黑白為主。黑包容一切色彩,而白色則排斥所有色彩。這就是你,對別人隨和包容,但是你的內心卻有堅硬的外殼包裹著不接納別人。”
風確深深地望著我,有點意外吧。
“那為什麼孤獨的人,會喜歡在路上的感覺呢?”
“因為在路上,你的煩惱被丟在身後家裡。而對於所到之處,你只是一個過客,這裡沒有你的生活沒有你的煩惱,你可以輕鬆地隨便看隨便走。在路上,你就成了一個邊緣人。你不用偽裝,你的孤獨有了一個堅強的理由。”我說出我心理的感受。
“所以,我們是同類?”風確說。
“是的,我也是一個邊緣人。”我一語雙關。
日期:2012-03-14 20:57:25
21
年三十這一天由我作主。陸風確在這方面很懶得費心思。有時我真的弄不清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哪裡。工作上她並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又不是能力不濟死努力的那種。生活中,她又似乎沒有什麼愛好。顯而易見的是,她不快樂,但是她又很壓抑,從不向別人傾吐。
我真不知道她是天生就這樣的性子,還是誰把她變成了這樣。
我們要過一個特別懶散悠閒的除夕。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二人時光。
睡了個大懶覺,洗漱完畢,便去星巴克,集早餐、上午茶、午餐、下午茶於一體,另加悠閒聊天。這天的星巴克是我見過的人最少的星巴克。這家星巴克座落在使館區,周圍榕樹歐式洋房,安安靜靜,我們發呆上網,也時不時閒聊幾句。愜意極了。整個城市就象一下子空了一般,很少見到行人,路上交通順暢得感覺不真實。估計大家都堆在超市了吧?誰今天還有空在街上閒逛。
傍晚我們去吃必勝客,我訂了位。
“這就當年夜飯了?”風確很不甘心的樣子。
“只要與你一起,什麼都好吃。”
從必勝客出來,我領著風確去最大的花市去看花。花市也算得上是這座城市的一大特色了。而風確居然一次都沒有看過。
除夕夜是最熱鬧也是花最便宜的時刻。
我們在人群裡擠來擠去,我拉過風確的手,“跟著我,別走丟了。”風確的手依舊是柔軟,但是天氣有點陰冷,所以手涼涼的。我便把她的手拉進我的外套口袋裡焐著。
風確大約不太適應,想把手抽回去,我緊緊握著,不讓她溜走。她只好隨了我。
花兒很多,我也不太認識,只是看熱鬧。現場很吵,風確在人群裡要講給我聽見,也真是難為她,我微低著頭把耳朵湊近她,姿勢曖昧。我根本聽不進去她講的話,盡胡思亂想。
同性之間的愛戀,其實最難的就在於第一步。兩個人,如果沒有一個人鼓起勇氣採取主動,點破這層曖昧不明的關係,則很難有進展。
我就在琢磨這事,這個人只能是我。而且我要冒極大的風險。我有點怕,怕前功盡棄。
我停在一個花攤,挑了一朵紅玫瑰一朵百合一朵黃鬱金香,配上水晶草。風確一聲不吭地看我在那裡挑來撿去,靜靜的。她肯定知道我是買花送她,但是她什麼都不表示。
我把花遞到風確面前:“送你的。”
風確接過花,湊近去聞了聞。連謝謝都沒說。“真漂亮。”便沒了下文。
我準備她或驚喜、或疑惑、或感動的表情,結果她一臉平靜,什麼也不問,捧著花繼續往前走去。
這反而讓我無措失望起來。
走完花市,也都九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