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要跟我說很多話，我又怎麼猜得到你說的是哪一句？”

“就是你大病初癒，我們在御花園裡你告訴我說你就是張曉時，我說過的一句話。”

我偏頭想了想，“你說，如果我真的有一天身不由己的離開你，無論我在哪兒，你都會來找我。”

“對。若曦，你我的緣分不是那麼容易便可以被斬斷的，既然緣分未盡，那麼我不會允許任何人阻止我們在一起，即使那個人是——”他的神情決絕，我知道，他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既然心裡存了這個念頭，那麼有朝一日必定會照著這個念頭去做的。

我伸出手按住了他的嘴：“噓——別再說下去了，我懂。一切都會好的，”我衝著他粲然一笑，“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了，那天收了些雪，我煮一壺好茶給你，雖不是梅花上的雪，但是松針上收的，也差不到哪裡去。”

他笑著點頭，同時又顯得十分無奈，“你還是那個鴕鳥的性子，心腸又軟，凡事都願意往好了想。也不想想以前因為這個吃了多少虧，現在仍然改不了。”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他：“我這叫做退一步海闊天空，懂麼？放心吧，我自會想辦法搞定你爸爸的。”

他走過來輕輕擁住我不放開：“若曦，有你是我之幸！人海茫茫，還好我們找到了彼此。”

我偎在他懷中，輕聲說：“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想，還好。”

窗外，夜色正濃。遙遠天幕上的星星在院落裡灑下一地清輝，影影綽綽的樹影在夜風中搖盪，而他的懷抱是溫暖的。一次生命的輪迴會有多久？十幾年，幾十年？都不過是白駒過隙，匆匆一夢。如果夢醒時，能夠觸得到他熟悉的臂彎，即使被詬病，又能怎樣？我忽然自嘲於自己的迂——明明是愛著的，卻又固執於自己的所謂原則。這世上，能夠如我們一般暢快淋漓愛一場的，又能有幾人？為什麼一定要浪費彼此的時間，難道真的僅僅是為了那些該死的世俗倫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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