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病房裡,見兩個小姑在忙,一問她們才知道夫君又發高燒到38度以上了,我急得一身汗,趕快和她們一起,拿來冰袋進行物理降溫,我們三個人一直忙到下午兩點,才把體溫降了下來,然後,兩個妹妹就回家裡去吃飯睡覺了。
她們一走,病房裡就剩下我和夫君,他仍是面無表情地躺在床上,頭上開顱手術的傷口已經漸漸癒合,只是他的臉有些浮腫。我用一個墊子放在地上,然後雙腳跪在地上,緊握著他的手,給他唱著他最喜歡聽的歌曲《老鼠愛大米》、《2002年的第一場雪》和《丁香花》。我不斷地用我嘶啞的嗓子重複地唱著這幾首歌。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唱著那首《丁香花》的時候,我的心總是好痛、好疼,眼睛裡的淚水也不自覺地湧了出來,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我和他的手上。夫君像是知道我在哭泣一樣,眼睛盯著一個地方,但我卻感覺到他懂我的心似的,我問他:“你還聽我唱不唱歌,如果你不想聽了,你就把眼睛動一下。”夫君果然動了一下他的眼睛,我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多麼想有一個人來和我一起分享此時這種好的心情啊。我像哄著孩子似的又給他說:“我不唱歌了,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你要是聽到了,你就用你的手捏我一下吧。”可是,不論我怎麼說,他都沒有做這個很平常、也很容易做的動作,我的心也一下冷卻到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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